第85章 黑化085% 你回头,我就在。【微悚】(2/2)

“怎么样?桓表哥的生辰八字有结果了吗?”

南明珠走到他们面前,叭叭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他是极阴体吗?到底是不是有妖邪抓走了他?你们现在找到线索了吗?”

雨珠噼里啪啦打在伞身,分量极重。

南明珠话落后,四周安静的只余雨珠声,她皱着眉道:“你们倒是说话啊,知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被我爹抓到又要挨一顿骂。”

夭夭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容桓的事情她尽力了,查了几个月,她始终寻不到容桓的踪迹。

对上南明珠期待的双眸,夭夭不知该怎么同她说容桓很可能已经死了的事,话到嘴边,她张口又变成,“你陪我走一遍,容桓那日送你出宫的路吧。”

怎么送南明珠离开的,容桓很可能就是怎么回去的。

南明珠说了声好,走在前面带路。

那日也是下的这么大的雨,雨珠敲击在伞面的声音很大,地面湿漉漉的到处都是积水。

“桓表哥性子有些孤僻,他每次出宫都喜欢走人少的小路,送我那日也是走的这条小路。”

窄窄的一条小路空无一人,两侧朱红的宫墙在雨水的冲刷下变为暗红,这条幽窄的小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南明珠在前面走,夭夭和容慎在后面跟着,趁着南明珠不注意,她又拿出容桓的发簪认真嗅了嗅,经过雨水的冲洗,空中无半分容桓的气息。

走着走着,前方幽窄的小路忽然分为三个岔路,一条笔直通前,其它两条左右分开。

夭夭发现右侧的宫墙高出周围宫墙很多,觉得这里有些眼熟,她往右边的岔路一看,隐约看到被贴满符咒的宫门,这里是他们之前来过的那个荒宫。

“南明珠。”夭夭停下脚步。

雨水不停,在南明珠回头的时候,她指了指右侧的荒宫问:“这里原本是做什么的?”

南明珠瞥了眼,皱着眉道:“这处原本也属于后宫,只是后来人都死光了就荒废下来,周围几处都是有名的鬼宫,除了桓表哥,几乎没人走这条路。”

夭夭点头,她指了指这座宫墙极高的宫殿,“那这座宫殿原本叫什么?”

“年头太久了,不记得了。”南明珠不是很喜欢这里,她催促着夭夭他们快走,而夭夭望着荒宫面色复杂,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难不成我表哥的失踪与这座宫殿有关?”南明珠开始乱猜。

寻着夭夭的视线,她又认真看了荒宫几眼,忽然拍了下手,“我想起来了。”

她指着宫殿道:“这里是陛下圈定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以前有很多宫人好奇这里,说里面关了个漂亮的狐狸精,有胆子大的想偷偷溜进去看看,结果还没摸到宫门就已经死了,特别邪门。”

夭夭知道他们的死因,“这里有修者筑起的结界,擅闯者都会毙命。”

的确是隐月道尊的风格,霸道又冷性。

南明珠恍然大悟,“原来是有结界。”

转念她又道:“不对啊,若是结界,那不是每一个试图闯进去的人都要死吗?”

“可是几年前,我听说有个小太监不知因何闯了进去,出来时就有些神志不清,还嚷嚷着说些胡话。陛下得知此事后,还特意宣过那名小太监,怒极还亲自拔剑刺了小太监数剑。”

“听说啊,宫人进去拖人的时候,小太监被陛下刺的血肉模糊,捞都捞不起整块的。”

夭夭听得直泛恶心,莫名想起先前在马车上看过的话本。

她阻住南明珠的形容,问道:“那小太监说了什么?陛下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听说陛下是问他怎么进去的。”

“然后呢?”

南明珠努力回想着:“那小太监不说,还嚷嚷着里面长满了槐树,遮天蔽日一棵比一棵大,满地是黑红的血,还有女人的哭声。”

“哦对了,我想起这荒宫叫什么名字了。”

容慎也投来视线,听到南明珠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三个字:“槐、荫、宫!”

槐荫宫。

“这名是宫里的老太监起的,说是这殿槐树太多阴气太重,里面不干净。”

……这里面确实不干净。

夭夭先前在里面听到过鬼魂的哭嚎声,但她不懂,“可我看这宫的牌匾上写了一个颜字,应该是什么颜宫。”

“那我就不知道了。”南明珠耸肩。

“反正不管这里先前是什么宫,这里都是陛下圈定的禁地,咱们能走了吗?”

夭夭握紧手中的簪子,隐隐约约间,忽然嗅到一丝类似容桓的气息。

他还活着?

夭夭站着未动,等再去细闻,空气中只剩潮湿的雨气,就好像刚刚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走吧。”

夭夭抬步离开,并未发现她放入袖口的发簪,微弱亮了一下。

“……”

顺着南明珠的路线一直走到和煦宫,除了那座诡异的荒殿,夭夭与容慎再无发现。

阴雨绵绵,这场雨下了整日未停,到了深夜才有转小的趋势。

回到云霞宫后,夭夭将南明珠的话又如实给燕和尘讲了一遍,燕和尘道:“所以说,这道结界很可能有缺口?”

“应该是这个意思。”不然无法解释小太监怎样闯入的。

夭夭准备等明日雨停,就同容慎去槐荫殿找一找缺口,燕和尘也要去,一旁桑尤摇了摇头,他表示自己留下来看守伏隐法阵。

可惜的是,第二日雨并没有停。

伏隐法阵越是到收尾阶段越是费心复杂,大阵密密麻麻由上百符咒结合,只要其中一条出错,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别着急,我们慢慢来。”夭夭为容慎撑着伞,只需再有几日,这个法阵可以完成启动。

等陪着容慎结完法阵,两人重走之前南明珠带他们走过的那条路,夭夭想试试能不能找到结界缺口。

槐荫宫很大,夭夭和容慎在宫墙四周摸索了两个多时辰,并未在隐月的结界上发现一丝裂缝,她不由质疑那名小太监,究竟有没有进去过槐荫宫。

“我们先回去吧,等明日拉着时舒一起找。”累的不行,回去的路上夭夭头抵在容慎的胳膊上,并未将收在荷包中的发簪拿出来。

以前,她为了找容桓,总会随手拿着发簪边走边闻,今日她实在太累了,所以她再次错过发簪上亮起的微弱光芒。

雨声不断,噼里啪啦的雨声遮挡住宫墙内的哀嚎,是有人在向夭夭求救。

不知是不是近日经常下雨,还是槐荫宫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当夜,夭夭被拉入一处诡异的梦境中。

之所以说这场梦境诡异,是因为这梦境中无人,夭夭虽然能看清梦境中的场景,却看不到自己。

雨落不停,雨水滴答滴答敲打在伞面。

幽长的宫道上,夭夭感觉自己在撑伞前行,‘她’走的很慢,余光除了两侧深红的宫墙,还有一角青色衣摆,夭夭忽然觉得,这个行走的人不太像她。

梦境中的身体不受‘她’的控制,好像有着自己的思想在前行。走着走着,夭夭发现自己走的正是南明珠带她走过的路,右侧很快出现高高的宫墙,几丈高的宫墙让人看着压抑发闷,四面堵截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容桓。”忽然间,夭夭听到高墙内传出一道女声。

女人的声音婉转缠绵,压得又低又温柔,诱惑着行在宫墙外的人。她继续唤着:“容桓——”

“容桓你过来呀。”

夭夭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她此时也不是自己的视角,而是当日容桓失踪时他本人的视角。

槐荫宫很大,就算成了荒殿,这座宫殿的墙壁都比其它宫殿的颜色艳,在雨水的冲刷下,宫壁红的似血,最上方的琉璃瓦因宫墙太高看着有些模糊,正滴滴答答往下渗水。

“是谁在叫我?”容桓停下脚步,撑着伞站在槐荫宫的十字路口。

宫墙内,女人轻轻笑着,她用低缓的声线一直喊着容桓的名字,忽近忽远。

容桓循着女人的声音一路追寻,隔着一道厚高的宫墙,夭夭听到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窝在容桓的壳子里认真记着周围的路,忽然,容桓停住了。

沿着槐荫宫的宫墙一直走,绕过正殿,在殿的后方是一片荒地。此处先前应该种了很多树,不知因何被人全部砍下,光秃秃的只留无数树桩。

女人不笑也不哭了,她低低叹了声气,隔着宫墙幽幽说道:“我在这里等的好苦,你可以帮帮我吗?”

“怎么帮?”容桓看着挺心善。

一步步朝着声音的源地走去,容桓停到了后墙的某一处地方。

在那里,夭夭发现湿漉的墙壁映出一道窈窕女人的重影,而容桓如同被蛊惑般,望着那片湿漉漉的痕迹半分不怕,瞳眸呆滞问着:“我要怎么帮你?”

墙壁上的湿影越来越重了,夭夭紧紧盯着那片湿漉痕迹,所以当湿影中透出一张女人脸时,她吓了一跳。

“自然是……”

女人凭空从墙壁中挤出,她伸出手臂露出血红的手指甲,圈在容桓脖子上阴阴笑着:“拿你的身体借我用一用!”

“啊——”

从女人出到女人抓到容桓的脖子、把他扯入墙壁内,不过是短短一个眨眼,夭夭耳边出现刺耳的尖叫,受惊从噩梦中逃出。

“我知道容桓去了哪里了。”夭夭大喘着气从榻上坐起。

她真是被吓到了,凄凉幽幽的雨景外加诡异的女人,夭夭眼睁睁看着容桓消失,心脏跳动剧烈。更为诡异的是,她梦中明明看清女人的面容,醒来后却完全不记得她的模样。

夭夭只记得那张脸很漂亮,除了漂亮,还有几分震惊,她抓下容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催促着他道:“快走!”

“去哪儿?”

夭夭在容慎身上裹了件黑衣斗篷,“我带你去找槐荫宫结界的缺口。”

她怕去晚些自己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