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五十五章 孤勇(1/4)

章越有想过当初自己第一次见王安石时,贸然给他送信的事。

此事是有些冒昧的,对方已是名闻天下的人物了,而自己不过是一名学生,贸然送信给对方……后世有个现成例子。

刚入职的管培生给董事长写了一万字信言公司战略规划的事,结果被董事长批评是神经病。

但章越认为王安石当时已经赏识了自己的三字经,对自己有个初步的印象,不至于对自己的信连看都不看了吧。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

王安石罢相,而自己已是端明殿学士,成为了宰执之下侍从之上,终于具有资格与他商量国家政事了。

章越一时兴起言「只夺富,不予贫,就是敛财而不是变法」,却忘记了说到王安石的痛处了。

这攻讦政柄之恶更甚于断人财路啊。

「如何予民?不伤民便已是极致了,又如何予民?天下之大,兆民之多,些许钱帛,好似以函牛之鼎烹蝇蚊。」

函牛之鼎就是可以煮一头牛的鼎,用这么大的鼎来煮苍蝇。

说白了从老百姓那取来的利,要如何分下去?国家那么大,老百姓那么多,分到每个人头上有多少?

你章越的说法,好比在长江上游打了鸡蛋,请下游百姓喝蛋花汤一样不靠谱。

章越见王安石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道,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章越道:「这不是我说的,圣贤管子晏子都讲济民,管子有九惠之教老老、慈幼、恤孤、养疾、合独、问病、通穷、赈困、接绝。」

九惠说得是什么呢?国家必须要负担起老百姓的赡养老人问题,儿童的抚养问题,抚恤孤儿问题,老百姓养病治病问题,年轻人找不到老婆的问题,子嗣存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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