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四十四章 章枢副被吓着了(1/2)

官家听了章越之言,由衷感叹什么叫任事之臣这便是如此了,

官家道:“当年宋辽交兵,真宗皇帝让宰相张齐贤宣抚河北,其却辞而不行,深失天子所望。”

“卿不仅愿往,还愿将此事扛在自己身上,实是公忠体国之臣。朕没有用错人。”

章越道:“臣谢过陛下,有臣在河北,必策汴京万全,还请陛下放心!如今青唐已平,夏国言和,虽大军征伐交趾,但宋之国力实不弱于辽。只要陛下全权委臣大事,臣便可放手为之。”

比另一个时空历史上宋朝如今没有青唐这个敌手,西夏也是安分了许多,现在可以从容应对辽国。

这是他的底气之一,主要是戒掉从上到下不敢打不自信,这是辽国百年来对宋朝的心理优势。

官家听了很感慨,举起酒盅向对着下首宴席下首的王安石,章越道:“善也!此番卿放手为之,朕与相公们都是对你信之。”

下首王安石微微点头。

不过章越对官家的回答不甚满意,这比开空头支票没强多少。

又喝了一盏,章越继续问道:“陛下,若臣真与辽国动了刀兵,到时如何?”

官家笑道:“卿且为之。”

章越道:“没有陛下的话,臣实不敢放手为之!”

左右内侍见章越如此执着也是不知说什么,天子本就不愿打,之前好容易给你句话,大意就是万一打了不追究你责任,但你章越这么不知好歹一直逼着官家作什么。

几个胆子大的都在掩面偷笑,甚至有人上前着劝章越道:“章枢副喝醉了。”

章越则盯了内侍一眼,对方脸色一白退到一旁。

章越道:“陛下,当年仁宗皇帝病逝时,辽使执意要见新君。宰执们不肯,然后先帝仍顾全大局而见之。而辽主病逝本朝派使臣吊唁,却连辽京的城门都没见到即被发遣回国。此事臣知之,深以为耻。如今宋辽形势不同,难道一定要这般强忍恶邻如此所为吗?”

官家听了也是叹息,辽国仗着国势强,欺负宋朝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两宫太后一直劝自己要忍耐,说辽国国大族多,派系复杂,即便不之交兵,国家里过了几年也会生一场内乱。

但真的如此吗?

见官家不答,章越又道:“如今辽人又侵土杀我边民,这都欺负到陛下鼻子上来了,陛下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章越如此面激,而官家则想了想然后道:“可以小打,但不可大打。如卿所言在灭夏之前,不可与辽大动干戈!”

章越点点头道:“臣谢过陛下。”

官家笑道:“便如此。今日君臣同乐。”

接着宫乐奏起。

今日同宴,殿上只有天子,王安石,章越君臣三人。

眼见官家敬酒,王安石则以身子不好的理由谢过。

官家也不在意与章越对饮一盏,左右侍内连忙替二人满上。

殿上摆满金樽玉盘,道道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在前,殿下则是排优在说些京城巷里的笑话。

君臣劝酒,一副其乐融融之状。

对于普通大臣而言,别说君臣二人对饮了,即便是见天子一面也难,甚至对于大臣而言,一般的君臣奏对也不易。

即便是君臣奏对,又有几个大臣能与天子这般推心置腹地谈话。

即便是岳父吴充,老参政王珪也没有这般与天子能够说心底话的机会。毕竟这君臣属性就如同朋友一般,不是朋友就是很难说得上心底话,只是一般的应酬交际。

这等君臣关系对于很多人而言,这都是梦寐以求的恩遇。

但对章越而言这等知遇之恩,也是深深的责任在身,自己亦不敢辜负天子的信任。

这时候殿下排优出场,章越识得此人是京中有名的戏子丁仙。这丁仙一出场,王安石脸色就不好看了。

但见丁仙穿着一身道服大摇大摆地走出场,见到他出现,众内侍和宫女们都笑了。

丁仙似不知自己滑稽,便在殿下言语自己能元神出窍,魂游天地。

说完丁仙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作冥思之状。

旁人就道:“厉害厉害,你灵魂出窍看到什么了?”

丁仙道:“我元神到了大罗天,看到玉皇殿上,是本朝的欧阳公,手持本朝'金枝玉叶万世不绝图’。”

官家下首听了微笑,一旁的章越则想起了故去的欧阳修不由微微叹息。

过会丁仙又扮个僧人出场,见他言语:“我也擅入定,亦元神出窍。”

旁人又问道:“那你又看到了什么?”

丁仙道:“我元神出窍到了阎罗殿,看到个人绯衣悬鱼,原是都水监侯叔献,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我问鬼卒,鬼卒说侯叔献觉得奈何桥下的河水太浅,打算献上水利图,再开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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