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我终究是外人(1/2)

层次,圈子,阶级,这是许多人一生所追寻的东西。

如果顾江年这般手段只是在谋生时比别人勇敢了些许,那这个世界将不会再存在这些东西。

他不是比别人勇敢了些许,他是走了别人不敢走的路,去了别人不敢去的地方。

敢豁出去命。

“阶层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顾某不敢妄自菲薄,阁下明知我顾某人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商人。?”

顾江年信阶层吗?

不一定。

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找出一个挑出阶层一方独大的人,那么顾家年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不信阶层,阶层带给他的除了苦痛之外并没有半分其他。

阁下今日的这场鸿门宴,寓意何为顾江年,一清二楚。

他不认为仅凭自己一介商人的身份就能成为总统阁下的座上客,而今日他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全凭宋家的功劳,全凭这位总统阁下对宋家又爱又恨的心里。

爱的是宋家对他的培育之恩、恨的是宋家在他上高位之后不给与支持,这是一个矛盾的心理。

阁下听闻顾江年这话,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他略含讥笑的目光落到顾江年身上,悠悠开口:“一介商人可不敢在天子脚下的赌场动手脚。”

霎时,空气变得稀薄。

稀薄的空气中有刀光剑影来回穿梭。

这二人都是谈判界的高手。

顾江年也好,阁下也罢,都曾经在自己的领域里当过顶峰人物。

顾江年靠在沙发上,端在手中的茶杯缓缓地转动着,那不急不慢的动作似是在思忖什么?他并没有因为总统阁下的这句话而乱的方寸。相反的很淡定。

他在猜想,猜想眼前人到底知道多少。

亦或者,眼前人只是在赌。

赌他会方寸大乱,赌他会惊慌失措,然后道出一切。

“利益往来罢了,这应该是任何场子里都会发生的事情,阁下如果仅因此事而盖棺定论的话,那顾某自也无话可说。”

言罢,这人修长的指尖在杯璧上轻轻点了点,一杯毛尖,愣是被这人喝出了八二年白兰地架势。

王者与王者之间的对决是无硝烟的。

顾江年之所有有能力跟上位者这般叫板,是因为他知晓,身后有宋家这个靠山,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敢将自己如何。

至此,顾江年才觉得姜慕晚的那句话是有道理的,依靠等于底气。

他所有的底气来源于宋家给他的依靠。

如果宋家没有站在他身后给他坚定的依靠,顾江年也绝对不会坐在这里有勇气跟一个上位者叫板,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踩了这位上位者的尾巴或者是触动了他的利益,他今天绝对不能活着出了这个门。

权威是不可以挑衅的。

“顾先生很有底气,”阁下望着人,面容温和,若不知晓他此时算不上是盟友,平常人见了,只怕是会觉得眼前坐着这个人素来就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为了个人利益,而要了他人性命之事。

更加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送了多少条性命给阎王爷?

“不敢,”顾江年谦虚回应。

这位上位者说的每一句话连带着标点符号,都是在给顾江年挖坑,后者,根本不往他的坑里跳。

他进一步过,顾江年退一步。

两个人就像打了一场拉锯战一样,谁也不是赢家,谁也不是输家。

“顾先生就不怕,我兜了你的老底?”

“问心无愧,何所惧也?”他稳住心神回应。

似是根本就不在意赌场事件,那心胸坦荡的模样还真能将人唬住。

上位者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面上,浅笑了笑,而后、缓缓点了点头:“送顾先生出去。”

男人心头一颤,对这场没头没尾的谈话稍有几分疑惑。

但到底是成年人,并未将这几分疑惑表露出来。

只是起身,跟着阁下秘书离开了会客室。

顾江年将走,楚兵便进来了,站在身旁温温告知:“宋老来了。”

“恩。”

“那位顾先生?”楚兵有疑惑。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不比贺家那位差半点,送他离开。”

“需要找人盯着吗?”

“不用。”

天子脚下,他能翻起什么大风大浪?

顾江年这日,被总统府秘书办的人亲自送走。

路过长廊时,与拐角而来的邬越安险些撞了个会面。

引着他离开的人见了邬越安,往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道了声招呼:“邬部长。”

邬越安一眼就瞧到了顾江年,见男人身形挺拔不卑不亢的站在身后,气场完胜身旁人。

“要忙?”邬越安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寒暄道。

“送人,”秘书道。

邬越安点了点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让这二人先走一步。

擦肩而过时,目光才落到顾江年身上,打量着这个男人,直至人消失不见,才将收回来,将落定,

一转身、便撞见了楚兵的视线。

邬越安一刹之间便觉得浑身都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咬着,他的目光像极了一个四下密闭的空间安着的摄像头。

让你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你所有的想法都会透过你的言语,以及你的肢体动作传到这人的眼睛里。

赤裸裸、又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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