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暗香盈袖 第五十九章 万事休(1/2)
纪云一走,那些刺客杀手就再无牵头之人,有的借机退走,有的缴械投降,在大体上,与会的武林人士已稳操胜券。
然而,最先分出胜负的是了尘与成大志,成大志虽力大无穷,但所有攻势均被了尘以圣行之躯一一化解,战至三十余合,成大志戾气大消,朝了尘随手挥出一锤,了尘双手合十,将其接住,非但自己纹丝不动,他所站的地面也是坚若磐石。
了尘抬头看着鲸鲵怪,目光平和,道:“阿弥陀佛,痴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鲸鲵怪完全被了尘的实力和佛性所折服,伏地朝了尘拜了三拜,变回人形,虔诚地喊了一声:“师父。”
“善哉善哉。”了尘放下巨锤,上前抚摸着他的头,道:“你既与我有缘,还是随我回神武寺修行吧,只要跟着为师一心参禅,便能永存人性,即使有朝一日重归大海,亦已心境空明、功德圆满。”
说完这话,成大志对了尘可谓五体投地,决心从此就跟着了尘,伺候他居食,形影不离。
吴道山见此情状,哪能不急,一边招架一边骂道:“成大志!你这个该死的!临阵倒戈是吧!老子把你从浅滩捡来,你吃我的穿我的,老子哪里亏待你了?你居然拜那个老秃驴为师,你忘恩负义!”
成大志面露惭色,低头看了一眼了尘,忽而坚定了信仰,道:“唔,我、我没有忘恩负义!吴帮主,谢谢你救命养育之恩,若有机会我定然报答,但我师父明明早就可以打败我,却一直等我回归人性,他是打心眼里为我好,我感受得到!而你呢,一有事就想把我变回那个残暴的鱼妖,我、我不乐意,我要跟着师父修行!我想和大家好好相处!”
“善哉善哉。”了尘抚摸着成大志的头,道:“今后澄心就是你师兄,你是澄字辈,为师便赐你法名澄志,务须记牢。”
澄志念了念自己的法号,觉得无比开心,向澄心行礼道:“唔,师兄,请多多指教。”
澄心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师弟,愣了一愣,回礼道:“嗯,师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澄志一听“家人”二字,愈发开心,把澄心举起来放肆地亲吻,一旁的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徐慕雨笑着对吴道山说:“哎呦!吴大帮主,你的二当家有了个好归宿,不用再随你打打杀杀,该高兴才对,生什么气啊?”
“关你屁事!”吴道山怒不可遏,手握宝刀朝徐慕雨狂攻,欲先解决徐慕雨这个棘手的娘们儿,徐慕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双手各打出四只铜钱镖替自己解围,吴道山躲开四只,挥刀挡下四只,这攻势便缓了一缓。
徐慕雨步态轻盈,早已拉开距离,王德则在此时横向攻出,一记重拳直轰吴道山腰部,吴道山往后一翻避过铁拳,双手撑地,使出一式“鲤鱼跃龙门”,双脚直踢王德面门。
王德收回拳横拦脚踢,身子只是稍稍一晃便站稳下来,但吴道山的玄冥寒气却仍在一定程度上浸入到他双臂当中。
吴道山趁胜追击,身体横转,又踢出一式“横扫千军”,王德再不敢硬接,连连后退,吴道山几度变招,左手朝地上一拍,借着反力翻转身体,凌空飞起朝王德踢出连环腿。眼看王德抵敌不住,却在此时,徐慕雨飞身插入,双手使出碧波清风掌,直接对上玄冥飞踢,两人内力一撞,纷纷往后退去。
吴道山不想久战,落回地上又马上持刀冲向徐慕雨,正待出刀,却只觉头顶上一片阴暗,抬头一看,才知王德此时已跳到空中,拳上聚起一股刚猛内力,正要直轰他脑门!
吴道山不敢硬碰硬,欲收刀躲开,徐慕雨眼疾手快,踏前一步,双掌合十、夹住刀身,这一手空手接白刃配合水寒功,可算是牢牢陷住了九环宝刀!吴道山大惊失色,眼见无力拔刀,赶紧双手一送向后退却。
但听轰隆一声,王德的裂天碎岩拳轰到地上,把地面也轰出个大坑,强震震得吴道山屁股往后一坐,面色惊骇,哑口无言。
王德收回冒着青烟的拳头,对吴道山戏谑道:“还没打到你呢,怎么自己倒了?”
“算你狠!”吴道山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拍着一身的尘埃,颇为不屑地道:“你们今天以多欺少,不算英雄好汉!这仇老子记着了,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徐慕雨懒得与他啰嗦,九环宝刀朝他一扔,轻蹙娥眉道:“吴帮主,带上你的宝刀请回,无需多言。”
吴道山这次倒庆幸还能拿回宝刀,上次在蜀山下可是丢了作为镇帮之宝的断浪刀啊!想起最近的窝囊事,加之成大志又跟了别人,心里别提有多烦闷,便冲帮众发火道:“走!回巨鲲帮!”
有几个帮众迟疑地道:“可是帮主,二当家……”
“妈的!“吴道山给那几人一人一耳光,骂道:“还给老子提他!嫌老子脸不够丢是吧!走!全他妈回去!”说罢转身就走。
“是!”帮中弟子无人敢反驳,便随同吴道山一同出了大厅。
再看李银松那边,雪鹰派掌门的鹰爪刁钻毒辣,而汉子的虎形拳则刚猛雄劲,这一阴一阳的拳法本就相生相克,但汉子还有一招龙爪擒拿手,这套功夫专攻敌人软肋,使得李银松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李银松心中叫苦不迭,表面上又不能发作,只好强颜欢笑道:“老弟,我看你仪表堂堂、气宇不凡,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过节吧?”
“没过节!”汉子义愤道:“我亲眼见你对那姑娘下尽狠手,招招阴毒,分明是要夺人性命!”
“拳脚无眼,老夫亦不能左右!”李银松到底老谋深算,想了一下,忽而道貌岸然地激道:“我见你年近三旬,与碧水宫掌门非亲非故却如此帮她,莫非是贪图她的美色?”
“休要胡言!”汉子横眉怒道:“裘安裘安,但求心安,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求自己心安!”
“好一句‘但求心安’,果然有大侠风范!”李银松倒没注意这便是那汉子的真名,只在手底下做文章,左手一甩,一道银光便从袖中飞出,直扑裘安胸膛,裘安大吃一惊,赶忙侧身躲闪,但那银色物事已将其胸襟划破,李银松见已得手,便将物事往回一拉,拉回手中。众人定眼一看,竟是只铁爪飞钩!其尖端锋利无比,末端则连着一条细小铁链,用以加长攻击距离。
“铁爪飞钩?”裘安捂着滴血不止的胸膛,严峻地望着李银松,而李银松却心安理得地朝他相对一笑。
“承让承让!”李银松抱拳道。
“卑鄙!”在远处观战的梨花大骂道:“亏你还是武林名宿,竟然使这种下三滥!”
李银松面不改色盯着裘安,对梨花道:“这场比试并没说不许使用武器,只是方才比试双方都未使兵器,老夫才没有拿出看家本领,若是我眼前这位英雄有兵器,那自然是以兵器比拼为主。碧水宫掌门,你既已退下,还是惕开尊口为妙!”
梨花虽不待见那汉子,毕竟有几分义气,她一拍桌子道:“那好!我和你比暗器!”说着便要上来相助。
“慢着!”裘安把手一张,道:“姑娘,这是我和他的比试,还请退下。”
梨花见裘安胸口鲜血淋漓,再也憋不住,骂道:“你以为你算老几!受了伤就别硬撑英雄好汉!退下吧!”
裘安冲梨花微微一笑,那笑容朴实而并无半点杂念,梨花为之一怔,他才道:“姑娘误会了,我是说,我能赢他。”说着,裘安看向李银松,道:“前辈,既然你说要比试兵器,那好,我便用这件兵器和你比试,你意下如何?”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七尺长的木棍,展示给李银松。
“这个白痴!”梨花捂着额头退了回去,心道:“你要丢丑就丢好了,老娘才懒得管你呢!”
任谁都看得出,那铁爪飞钩锋利无匹,区区木棍如何能挡?李银松微微一笑,道:“好,既然老弟也有了兵器,那我们再来打过。”
“慢!”裘安手持木棍,看向台上,对韩夜道:“那位兄台,你腰间配着的,可是上等美酒?”
韩夜微微一愣,忽而展眉笑道:“不错,你是个识货之人,就冲你这句话,酒给你!”说着,韩夜爽快地把酒袋扔给裘安,裘安也毫不客气,仰头喝了一口,忽觉全身飘然如仙,紧紧一握木棍,喝道:“好酒!”
就喝了一口,裘安便将酒袋抛给韩夜,把马步一扎,一声暴吼,上衣碎裂开来,露出了结实的赤铜色肌肉,伤口也不再流血,整个人显得气魄十足、威武不凡!
李银松看得瞠目结舌,慌忙问道:“这、这是什么招儿?”
“阿弥陀佛!”了尘来到梨花身旁,道:“这正是我们神武寺的醉罗汉棍法。”
“那还有你们的龙爪手虎形拳呢!”梨花吃惊地道:“他是你们神武寺的人,是个和尚?”
了尘摇头道:“不,他却不是我神武寺的人,他的来历,说来惭愧,贫僧也不大清楚。”
梨花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何就松了口气。
但见裘安三步作两步,晃晃悠悠朝李银松奔去,凌空跳起,一棍搠向李银松,李银松心中一喜,骂道:“蠢材!我的铁爪乃寒铁所制,你一招就毁了自己兵器,是你活该!”如此一想,双爪交叉于胸,欲正面来挡。
孰料裘安一棍搠来,但听砰然一声,木棍安然无损,李银松却被震得双手发麻,连退数步。
李银松大惊失色,紧紧盯着裘安手里的木棍,木棍还是木棍,未曾有任何改变,他转念一想,忽然明了:“是了,这套棍法原本就是把真气缠在棍上,令其比铁更坚固,神武寺武功博大精深,我可不能小觑了对手。”
李银松想到这里,便朝裘安甩出飞钩,裘安轻轻一笑,长棍一出,竟将飞钩缠在棍上,只见他长棍左打右搠,使得出神入化,李银松出哪只手他就打哪只手、料敌机先,快如雷霆,李银松实在支持不住,一只飞钩被缴械,另一只则被打飞得老远。
李银松羞怒不已,将外衣一脱,露出了藏在腰间的一排飞鹰镖,正准备使暗器,前方却不见裘安人影,待到见到对方,对方已欺身前来,一棍捅向他前胸,李银松慌忙双手成爪,要抓住这一棍,那长棍突然变招,一计侧敲,把李银松撂翻在地。
李银松摔了个灰头土脸,自知再无颜面争雄,只得起身拍灰,恼道:“胜之不武!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受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的车轮战,如何能胜?”
梨花嘲笑道:“李老爷子,定规矩的是您,违反规矩的也是您,怎么?还想和我比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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