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赤胆情幽 第一百零二章 王公对(1/2)
当幻日渐渐明亮,红光洒遍里蜀山的每一处土石上时,乾心殿中已站满了三公九卿1以及各式各样的文臣武官,他们皆是自妖类中选出的出类拔萃者,此刻正恭敬立于殿中左右,而头戴冠冕的焚天则威严沉稳地一步步走上丹陛,走向圣座,流火般的头发随风飘扬,长长的龙纹锦袍拖在金砖上。
行至圣座,焚天一拂赤袖,正襟危坐于其上,一手按在扶手上,一手稍稍整了整衣领,轻咳了咳,沉声道:“上朝。”
众卿们齐齐俯首跪拜道:“吾主万岁!”
“平身。”焚天一抬右手,群臣便站了起来,他这才神清气爽地道:“众位爱卿,又到了五日一朝之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禀主上。”这时,群臣中站出一头身穿官服的老黄牛,恭敬地手执玉笏板2低头道:“老臣有事启奏。”
焚天伸出手来,让道:“牛廷尉,准奏。”
牛廷尉清了清嗓子,再望一眼玉笏板上写的要文,用低沉的鼻音道:“还是关于猫仙阿妙的事……近日,天闲城区有四个差役来老臣府上告状,说有鱼饭店里有两个女歹人打了他们,还抢了他们的钱财,掌柜阿妙包庇罪犯,还以主上的名义恫吓他们……”
“行了,早就知道的事。”焚天把手一压,道:“牛廷尉,你就直说,那四个差役现在如何了?”
老黄牛会意地点了点头,道:“主上圣明,老臣都查清楚了,是那几个差役寻衅滋事、胡乱捏造,回府便将他们全部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焚天颔首,庄严地扫视殿下群臣,道:“身为臣民,不可专横跋扈,尤其是你们这种为官任职者,须当谨记!再者,阿妙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好歹也是是寡人朋友,这几个差役无中生有,还诬陷阿妙,理应重罚!”
“吾主圣明!”群臣赞道。
焚天表情十分平淡,道:“还有人启奏吗?”
“启禀主上!”群众之中走出一只身穿官服的火猴,得焚天准奏后,他才恭敬地抱拳道:“近日宫中常有一身材纤瘦的人类到处乱闯,微臣知道他是您义妹的琴童,故今日才报。”
“此事寡人业已知晓……既知是寡人义妹的属下,让他翻个遍又何妨?只是困火麒麟的地方要留意,寡人就怕他去那里闹,万一把火麒麟给惊醒,那就危险。”焚天说着又道:“郎中令,你也算尽忠职守,归列。”
火猴郎中令点头谢恩,退回队列,接着又出来一位身穿官服、马头人身的高个大臣,奏道:“禀圣上,天立城区和天捷城区各有一条主道年久失修,影响运输,须从国库中调三万贯用以翻修。”
“这么少能修路?寡人记得那两条路都比较长,预算只怕得有五万贯。既是年久失修,就当彻底修好!”焚天说罢,向群臣中一头白胖的猪大臣道:“治粟内史,下朝后从库中拨五万贯给马太仆,用以修路,不得有误!”
“遵旨!”治粟内史恭声应道。
财政方面焚天一向心中有数,便向马太仆慈和笑道:“马爱卿,你虽上任只有几年,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寡人早有耳闻,天慧城区有一新建府邸,暂无人居住,从即日起便赏赐给你,你可带着一家老小入住那里,不必成日挤在小宅之中,那样叫寡人于心何忍。”
“谢主隆恩!”马太仆见焚天如此厚爱,不免热泪盈眶,哽咽拜道:“微臣、微臣定当竭忠尽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必谢寡人。”焚天庄严地道:“你虽主管城内运输建设,非但没徇私贪过一分钱,倒还为国库省了不少钱,寡人不过是替里蜀山的黎民百姓送你东西,你要想谢他们,以后应更努力治理好自己管辖的地方。”
马太仆感激涕零地回归群臣中,焚天似又想起什么,向群臣间一只小巧可爱的白兔精道:“兔少府,本月税收如何?”
兔少府穿着一身蓬松宽大的官府,一蹦一跳出了队列,手执一支很小的玉笏板,道:“禀主上,本月税务征收还算顺利,共一百三十三万贯,其中农渔类一项征收七十三万贯,工类一项征收一十七万贯,商类一项征收二十四万贯,其他杂税征收一十九万贯,不过,城外东部本月受灾严重,农户税收不到一成。”
这时,左侧文官之首,那拄着拐杖、身披相服的白山羊告诫道:“主上,里蜀山东部虽以地脉居多、人烟稀少,却也有十多万户人家,如不发放赈灾钱粮,恐有不少妖民会受灾而死。”
“这种事情为何不早报!收那么多钱粮干什么?不就是扶助贫苦、建设家乡吗?”焚天心急如焚,勃然大怒,向猪大臣道:“治粟内史!速从库中拨八十万贯钱粮物资赈济灾民!下朝后让黑虎太尉领兵/运去,不得有误!”
“臣、臣遵旨!”猪大臣诚惶诚恐地道。
焚天面色忧虑地望着右侧武官,为首的便是体形健硕、威武不凡的黑虎太尉,焚天用炽热双眸盯着他,道:“黑虎太尉!命你带上赈灾物资,七日内赶到东部并全数发放给灾民,若有延误,提头来见!”
“用不着七天,主上!”黑虎太尉恭敬地一抱拳,向焚天伸出五根手指头,道:“最多五天!臣必让每一个灾民喝上清粥、吃上热面、换上新衣,如若不然,自来殿前领死!”
“好!”焚天颇为欣赏太尉的豪情,意味深长地道:“黑虎,你我君臣多年,寡人对你是十分放心的,你上回说锁妖塔修复了塔基,那边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黑虎太尉一听,略显无奈地道:“近日蜀山方面有动作,主上是知道的,现今通道口已被主剑重新堵上,再要冲破障碍,保守估计,得花个上百年时间……”
焚天面色铁青,道:“本来想联合锁妖塔里的妖魔鬼怪一同进攻人间,这些家伙原本就不是好东西,让他们当马前卒去送死,既不伤了我里蜀山的子民,也大大消耗了人间的实力,可惜可惜。”
白羊丞相道:“虽说老臣不赞同去外面开疆扩土,但就算蜀山那些人封住了通道,只要您掌握了魔剑用法,亲自到外面把我们召唤过去,届时冲出里蜀山亦不过举手之劳。锁妖塔里的妖精大都心术不正,更何况又被化妖水练去十之八九,既然用不上,另辟蹊径便是。”
“丞相言之有理。”焚天听了白羊丞相的话,面色稍和,又看向黑虎太尉,道:“黑虎,把锁妖塔镇守的兵力都撤了,先派去赈灾,之后抓紧时日训练军士,以备日后征战。”
“臣当万死不辞!”黑虎太尉抱拳说罢,焚天一挥手,他便回归队列右首。
焚天想了一想,又向兔少府道:“兔少府,寡人命你转告下属,三年内不得再收东部子民半点税务,违令者严处!”
白兔精竖起一双长耳朵,恭敬点头道:“主上且放心,微臣也是从东部山区出来的,知道那里的艰苦,故这次连他们的一成税收也退还了回去,全拿自己的家当垫着。”
“好,不愧为我里蜀山的少府!”焚天慈厚地对他道:“你垫了多少,自去治粟内史那里领回,你为国为民尽忠,哪能自己贴钱?”
“真是折煞微臣了,能为主上效力是微臣的荣幸!”兔少府说罢,焚天又是一挥手,示意他归入群臣。
安排好赈灾一事,焚天又手扶圣座思索了一阵,向黑虎太尉道:“黑虎?剩下那几个蜀山来的细作,抓到了吗?”
“说来惭愧。”黑虎太尉道:“他们分散在里蜀山各处,且刻意隐蔽,要搜出来只怕大海捞针。
焚天闻言,对右排着武官服的红狐狸道:“狐卫尉,即日起加强城墙上的巡防、增编五十队巡逻哨兵,务必做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另外,协同郎中令一同控制好宫里的人员出入!一旦遇到可疑人物,即刻押来,寡人要亲自审问!”
“嘿嘿,主上放心,微臣绝不放过一个蜀山来的家伙。”狐卫尉笑道。
焚天安排完诸事,却没马上宣布退朝,而是把手放在扶手上,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暗淡。
老白羊最为清楚焚天的脾气,捋着山羊胡,笑道:“主上迟迟不肯退朝,只怕还有心事。”
群臣一听,几乎异口同声地低头作揖,道:“愿替主上分忧!”
焚天没有马上说话,坐正了身子,用漠然的目光扫过一遍座下,忽而问道:“你们说,寡人与义妹义结八荒,却扣着她的男人不放,这,是不是叫不义呢?”
“这……”众卿面面相觑,皆不敢妄言,就怕主上发怒,惟有白羊丞相一捋胡须,伸出手指道:“主上,老臣以为,这就是不义。”
“说的对,太对了。”焚天深深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点头,却又为难地道:“现下有个为难的事。寡人既已答应义妹放人,那自然是说到做到,只可惜至今没从人类男子口中套出魔剑秘诀,如此便放了,委实于我大业有碍,因而烦恼。”焚天剑眉一收,愁道:“你们当中,多是寡人心腹,谁能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沉默了片刻,众卿在下纷纷争论,焚天见此场面,眉毛越收越紧,这时,又是白羊丞相轻咳一声,对焚天和蔼地笑道:“主上,老臣想先问您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焚天饶有兴趣,道:“问吧。”
白羊丞相道:“主上是不是很奇怪,飞凰公主如此天姿国色、才艺双绝,却偏偏认定了那个人类?这又是何缘故?”
焚天正襟而坐,忙道:“正是!愿闻其详!”
白羊丞相问道:“主上见了那人类也不少次了,老臣想请问主上,那人类除了和我们不是一族,又有哪里不好?”
焚天闭上眼来,细细一想,道:“他长得也还清秀,性子刚硬,为人倒也忠义,听义妹之言,似乎有时还会讨人欢心,如此说来,义妹喜欢他倒也是理所应当。那么,丞相问这些又有什么缘故呢?”
白羊丞相又道:“在人间,有段佳话广为流传,秦穆公与晋献公两家互有姻缘,各取所需,终得以位列春秋五霸,这便是秦/晋之好……主上,老臣说了这么多,以您的聪明才智,还想不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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