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走火入魔 契丹胡虏(1/3)
段延庆带着些许疑惑,就在段誉的毅然决然中,头颅一垂,当场气绝。
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未曾闭上。这也不是他不想闭,是没能力闭了。亦或是临死之际,未曾复位登基、也未能再见自己的“观音菩萨”一面,还是略有遗憾的。
这时的段誉,哪能理会顾朝辞言语中的深意,他一探王语嫣鼻息,竟无呼吸,急的大叫:“王姑娘,王姑娘!”始终未闻回答。
段誉瞧她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一时间只以为女神已死,不由双眼酸热,泪如泉涌。
顾朝辞长叹一声,拍拍他肩,轻声道:“你先别哭,我先看看,她或许只是一时闭气,过些时候就好了。”
他这么说,却有些心里没底,他刚才那一掌,劲在掌先,王语嫣又不会武功,情况肯定堪忧。
段誉一抹眼泪,大喜道:“对,对,你武功盖世,肯定能救她的!”
顾朝辞蹲下身子,将王语嫣扶坐于地,右手轻按她后心“灵台穴”,缓缓送过内力,助她顺气呼吸。一手伸指按向王语嫣腕脉,段誉不由屏住呼吸,静观他诊。
顾朝辞一摸脉,就觉她脉搏时有时无,受伤着实不轻,不由心想:“这丫头伤重难愈了。我急忙收掌之下,又有段誉在旁侧击,卸了不少掌力。这些掌风虽不足我原有掌力一成,可她抵御之功太差,《九阴真经》所载的通息疗伤之法虽妙,可这是内疗之法,她又不会丝毫内息运转,又如何才能痊愈?
我若施展先天功一阳指,以外力让她顷刻起死回生,这也能成行。可她与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去甘冒大险,付出这种代价?”
段誉就见顾朝辞默然有顷,神色甚是古怪,再搭一会儿,脸色愈发阴沉。此时他最是难熬,心中直是发紧,身上更是冷热交替,两手满是冷汗,目光只是紧紧盯在顾朝辞脸上。
又过了一会,顾朝辞搭脉之手抬起,输真气的手却未取开,闭目沉思起来。
盏茶工夫过去,段誉见他兀自寂然不动,好似老僧面壁。正忐忑间,王语嫣“嘤”的一声,悠悠醒来,脱口叫道:“表哥。”
段誉先是一喜,但听她张口就是“表哥”,显然她直到此刻,想的还是慕容复,心头便如针扎刀刺一般。
王语嫣一声叫罢,左顾右盼,惊道:“段公子,是你啊!我好似做了一场梦,可是我胸口好疼!”
原来,她昏昏默默,魂不守舍,心中却始终念着慕容复,此时被顾朝辞绵厚真气缓缓注入,呼吸一畅,头脑一清,脱口就叫出了心上人的名字。
段誉拉住王语嫣的手,但觉热乎乎的,心中悲喜交集,悲的是女子心里是真没自己分毫,喜的是她尚且活着。一念及此,更是泪眼朦胧,望着她道:“我知道,那都是梦,不能当真的。可是、可是无论如何,你千万要活着,只要你好好的,即便你不要我,我也不会怪你!”
王语嫣被他拉着手,听了他这番真心实意的表白,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身子僵如木石,动也不动。
这时丁春秋却是冷冷说道:“你高兴个什么?这女娃儿中了这一掌,脸上已现黑气,纵有顾朝辞给她输真气续命,也活不过三日,你还在这里煽情什么?”
王语嫣本是丁春秋后辈,倘若他身子无碍,也不会说这风凉话。可他穴道未解,下一步或许就得布了段延庆后尘,他总得想办法死中求生才是。
段誉一听这话,只觉血涌双颊,一股悲愤之气在胸中奔腾汹涌,空着的拳头紧攥起来,恶狠狠盯着丁春秋。
丁春秋冷声道:“你看我做什么?能将这女娃看活吗?你以为我所言有假?顾朝辞武功虽高,疗伤之事却非他所长啊!”
段誉转眼细看王语嫣脸色,果然眉间隐隐现出一层淡墨般的黑晕。他胸口一凉,再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双臂紧揽王语嫣,颤声问道:“王姑娘,你……你觉得怎样?”
王语嫣胸腹间有如火焚,四肢却感冰凉,心想丁春秋所言或许不假,叹了口气道:“段公子,你快送我回曼陀山庄,好吗?”
段誉已然泪水横流,泣不成声,呜咽道:“我……一定送你回家。”
他说是这么说,却还是看向顾朝辞道:“顾公子,你能不能救王姑娘?”
顾朝辞浑身一震,心想:“若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我救她也行,可我现在行事高调,得罪了不少人,若为她大耗心力,就是拿自己性命做赌注!”
盖因施展先天功一阳指让人起死回生,这是与天夺命之举,耗费真力还则罢了,最大的是心力。
这点穴接脉之术,其中所蕴手法涉及需要近点的,需要丈余开外遥点的,中间的轻重缓急,容不得丝毫错漏。
以此救人,远超与绝顶高手生死相博,故而一灯大师以此救人,才会虚弱不堪,难以恢复。说是耗真力,实则耗费最大的却是心神。念及此处,忽地闭上了眼睛,缓缓道:“我救不了她!”
王语嫣本就心有余悸,以为顾朝辞神通盖世,他若出手,自己就可以死里逃生,可一听这话,顿时心力交瘁,昏昏沉沉。
段誉望着眼前佳人,当即就是一呆,眼见她眸子里神光涣散,脸色如一朵离开枝头的梨花,慢慢地枯萎下去,不觉心跳如雷,恨不得捶胸顿足,大叫一番。
这时就听丁春秋道:“也怪我现在受制于人,否则这姑娘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说罢不胜怅然,悠悠叹了口气。
段誉听他突出此言,不禁眉头皱起。
就听顾朝辞呵呵一笑道:“丁春秋,你能有多少本事,救得了这姑娘?
你还不是看段公子气剑精妙,又对此女痴心一片,你想要挑拨他与我动手,说不定还能顺道救你脱身?
呵呵,可你这点心思,也就骗骗段公子,焉能瞒得过我?再在这里饶舌,休怪我收拾你!”
丁春秋只觉心往下沉,苍白的双颊浮起一抹血红。他本想段誉这一手气剑精妙,内力深厚,王语嫣又是他的心上人,却伤在顾朝辞手下,两人必然结冤;自己若在能救治王语嫣之事上挑拨,段誉势必向顾朝辞发难,那自己说不定就能脱身了。
不料段誉虽然对王语嫣痴心一片,但她还没死,终究不敢直接跟顾朝辞发难。
而且顾朝辞对丁春秋的想法洞若观火,他算计落空,一急之下,被封穴道隐隐作痛,几乎呻吟出声,但怕被人耻笑,只有拼命忍耐,面皮越来越红,红里透出紫来,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道:“这女娃伤势虽重,你还是有办法治的,对吗?”
顾朝辞双目神光一凝,冷声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拂袖一挥,弹了三指,哧哧哧作响,“咔嚓”两声响,丁春秋双腿已断,哑穴也被封了。
段誉在旁瞧着,甚觉可疑,猛然转头看着顾朝辞,双眼大张,面容透出几分狰狞,厉声道:“顾朝辞,你是借机故意伤她,是不是?”。
说着他直接站起身来,指着顾朝辞的鼻尖,哑声又道:“你和段延庆、丁春秋,全都不是好人!
若不是你,我和王姑娘又怎会来这里?此恨可比天高,我将来练好武功,头一个杀你报仇。”
他说完这句,猛一顿脚,却不知该抱起王语嫣拂袖离去,还是……
顾朝辞见他一改常态,变得如此凶狠,虽知他是心生焦虑,乱了章法,但被他厉声质问,心中却也傲气横生,冷笑道:“呵呵,我顾朝辞想杀人,还需要借机吗?我纵然当着你面,明杀她,你又能奈我何?”
段誉见顾朝辞目中生寒,杀气毕露,当即一怔,但又觉有理,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顾朝辞又道:“你如今恨棒打人,我能原谅你。可有一事我要告诉你,是我约了丁春秋在先,是你与她找过来的。
我又说此地必要动手,让你们走,是王语嫣不走,你也对她有求必应,不带她走,而今出了这事,又怪得谁来?”
段誉一听这话,眼中掠过一丝恍惚,神思渐渐分散,喃喃道:“对啊,这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他自顾絮絮叨叨,顾朝辞望着他,眼中却有悲悯之色,这家伙太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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