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礼成以后,新人送入洞房。

蒋西棠被带着来到景樾的房间,房间自然也是经过装点的,红烛,红窗纸,床被上洒了莲子等物,相当喜庆。

按照习俗,男方将女方带入房间后,还需出去应酬宾客,待宾客散去后,才是真正的“送入洞房”。

故而景樾说:“夫人,还烦请你在此处等候,待我宴客归来,再同你喝合卺酒。”

蒋西棠看他说得那么自然,也快速进入角色,“夫君且去吧。”

景樾一顿,多看了蒋西棠一眼,她的眼神很平和,语气同样。

她好似没有少女要成婚的羞涩。

外面的人在催促,景樾只能过去了。

觥筹交错,美酒佳肴不断,作为今天的新郎官,景樾一直被劝酒。以往的劝酒,景樾都推辞说身体不适,一般不怎么喝,但今日是他大的婚,他也不找理由了。

景樾这副做派落在安王眼里,就是他今日特别高兴。

不过也是,美妻在怀,如何能不开心?

大荣有新郎官走席的习俗,所谓走席也就是新郎官一桌一桌的去,跟亲朋好友一同喝酒,再由亲朋好友说些吉利话。

荣长策的幕僚不少,加上景樾人缘相当不错,故而宾客非常多。每一席都要喝,不久后,景樾那壶酒已经没了。

“来人,把这壶空的满上!”

“哈哈哈,你这是不灌醉景兄不罢休是吧,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美事,这可不能出岔子。”

“出不了岔子,而且景兄也不允许今夜出岔子,景兄,我说得对吧?”

新郎是走席的,通常都会自己一壶酒,之前的景樾便是这般。新的一壶酒来了,但几杯下肚以后,景樾眉头逐渐蹙起。

他放下酒杯,不动声色地环顾周围,然而宾客一切如常,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荣长策也在自己的位置上与别人把酒言欢。

都没什么异样。

但那一阵阵往下涌的、来势汹汹的热流,却告诉景樾绝无这般简单。不是普通的醉酒,这酒里有别的东西。

到底是谁?

“怀让,怎么把酒杯放下了,继续啊,今晚不醉不归。”

“哈哈,我看你老小子蔫坏,还不醉不归?”

景樾摇摇头,但并不说话。

别人看他,就是觉得他已经醉了七分,再询问,还是只摇头不作声。

容遂是大夫,见情况好似有些不对,连忙前搀扶着人,同时朝荣长策那边喊,“王爷,怀让好似醉了!”

荣长策长眉微扬,“醉了?这才走了多少席?”

不过念起景樾确实体弱,体弱之人确实不能饮酒太多,于是道:“你们差不多就行了,今儿可不能耽误了怀让的大事。”

王爷都发话了,其他人哪怕有心再灌多景樾几杯,也只能遗憾的放过这个平时很难有机会捉弄的景怀让。

景樾在椅子上坐了会儿,但停止喝酒并没有让那团火熄灭,反而在之前酒气的作用下,如同添了油的火堆,烧得啪啪作响。

手臂上绷起青筋,拳头握紧又松开,景樾最后从座位上起身。他也不说什么告辞的话,就直愣愣地往屋里走,走得很慢,偶尔还晃一下。

众人愣住,反应过来后哄堂大笑。

“没想到啊,喝醉了的景兄还不忘记去洞房花烛。”

“这话说的,倘若是你,你能忘了?”

“咳,不能。”

“喝醉了就回去找娘子,甚好甚好。”

荣长策也在笑,对于这门他一手促成的亲事,他相当满意。

景樾对蒋氏越上心越好,一个妇道人家虽不懂什么,但找人套话的时候,也同样好套话。

景樾走在回屋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迅速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在脑中过一遍。

到底谁在计算他?

还没等景樾想出个所以然,他陡然闻到一股脂粉的香气,紧接着——

“姑爷,我来扶着你。”这是一道相当年轻的女音,她似乎有些紧张,声音都是微微绷紧的。

蒋西棠嫁过来时,带了两个婢女、一个侍从,笼统就三人。

景樾一开始以为这个低着头的女子是蒋西棠的婢女之一,“不必,我自己回房。”

“姑爷,我还是扶着你吧,万一摔着了,这可不好。”然而对方很执拗。

景樾微微低下头,终于用正眼看这个执拗得过分的婢女,这一看,却让他眯起了眼睛。

景樾的记忆力相当优越,哪怕他只见过蒋可儿两面,哪怕面前的蒋可儿做了伪装、也换成了丫鬟的服饰,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蒋二姑娘?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很多事情景樾都明白了。确实有人算计他,但算计他的人微不足道,也很好对付。

“蒋二姑娘?”景樾直接拆穿她。

蒋可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抬头,难以相信喝了那么多酒、还中了药的景樾,居然能认得出她来。

景樾自顾自说:“是迷路了吗?这里直走出去,右转就到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蒋可儿也断无可能再拉着景樾,只能懊悔地看着他往婚房那边去。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的,换酒也很顺利,这府里的人没见过她,只要她换身衣服,他们肯定以为她是跟着蒋西棠来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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