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蒋西棠:“”好烦。

睡又睡不着,她干脆把景樾当小厮使唤,“把我那个叫做白芍的丫鬟喊过来。”

景樾去了。

然后很快回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白芍。

白芍小声说:“大小姐。”

景樾看了白芍一眼,“喊夫人。”

白芍忙改口。

蒋西棠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精神点,“白芍,方才可有人寻你?”

白芍愣住,随即惊讶,“夫人如何知晓的?”

“莫我管如何知晓,你说就是。”蒋西棠坐起身。

白芍不好多问了,她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一道来。

王爷莅临显然不是一件小事,宅内的所有仆从都被管家警告过一遍,紧紧皮儿,莫要冲撞了贵客。

白芍在花园里遇到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对方自称是安王的宠妾,是随王爷一同来的。女子想结交蒋西棠,但唯恐唐突了对方,所以先向她打听打听。

那一番话下来,白芍并没有怀疑。

对方是安王的人不假,但妾就是妾,哪里比得上正妻,对方要来巴结夫人也正常。

后面顺理成章的,自然是聊起蒋西棠的一些喜好。比如蒋西棠喜欢吃什么,是否擅长女红,以及闲暇时喜欢去哪儿游玩。

白芍想让蒋西棠混进“夫人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三个月前,我曾去过净慈寺一遭,此事她可有详细问起?”蒋西棠直接问。

白芍稍怔,却也老实点头,“那位柳夫人说她时常去庙里拜佛吃斋,然后聊着聊着,就说到三个月前夫人那一趟净慈寺之旅”

将事情的始末交代完,白芍有些忐忑,“夫人,我是说错话了吗?”

蒋西棠却笑了,“没有。”

净慈寺之旅是真的,中途白芍短暂走开过也是真的,后来白芍听灵芝说蒋西棠给了几块胡饼一个老道士吃也是真的。

从白芍的视觉了,这就是她真切看到和听见的,她自然认为这就是事实。连自己都蒙在鼓里,别人又怎么会看破这是一个局?

这也是为什么蒋西棠一开始就没让白芍沾手任何事、只在不久前才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自己最近在制糖。

因为她需要留一张底牌,来应付安王的回手掏,而活泼又藏不住事的白芍,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景樾站在旁边,面上始终带些淡笑,但放在一旁的手,食指却与拇指微微摩挲着。

他这位夫人安排的这一手不可谓不妙,就是没和他说。

应付完安王,又问完白芍,蒋西棠彻底不想动了。

这股疲惫感让蒋西棠用完晚膳后直接倒床上休息,等景樾从书房回来,主卧都是黑的。

屋里没有点灯,唯有天上浅浅月华做灯,隐约能瞧见床榻里的皎白。

景樾脱下外袍后上榻歇息,依旧是蒋西棠睡里面,他睡外面,两人中间隔了一段,泾渭分明。屋里很静,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一盏茶后,本来歇在外侧的男人从榻上起来,他并不下榻,只伸手拉过被蒋西棠蹬开的被子,将一双白生生的小脚盖住。

一夜无梦。

蒋西棠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别人睡那么长时间,定然是精力充沛,活力满满,但她人是醒了,却还浑浑噩噩的。

在床上躺了两刻钟,蒋西棠才不缓不急的起来。

要安排的事情之前都安排了,昨天才向安王摊牌,今天不宜有大动作,所以还是歇着吧。

不过蒋西棠想躺,显然有人认为她应该做些别的事。

“大小姐,起床洗漱吧,待会儿姑爷说容大夫会过来。”灵芝柔声说。

蒋西棠眼睛没睁开,懒懒道:“来就来,与我何干?”

景樾是个病秧子,成亲以后隔三差五得喝药,以至于卧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灵芝:“刚刚姑爷说了,容大夫是来给你看诊的。”

“给我?”蒋西棠惊讶,“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她出阁之前就给那位容大夫看过,当时对方怎么说来着,哦,说她底子有点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不要操劳。

其实说白了就是先天不足,这种能怎么治?蒋西棠觉得也就那样吧。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和系统合作,抓紧时间实现“国泰民安”,然后回现代去。

灵芝劝她,“可能是复诊吧,容大夫是军医,医术定然不差,给他瞧瞧也好。”

最后蒋西棠还是被灵芝从床上挖起来了,等她用过早膳后,白芍回来了,并告之景樾和容遂此时已在书房等着。

时隔大半个月再见容遂,这位年轻俊朗的大夫依旧是一袭紫袍,风流倜傥。

“嫂子。”容遂面带笑容。

蒋西棠淡笑,“容大夫,别来无恙。”

一番寒暄后,容遂开始诊脉。

放在脉枕上的那截皓腕白如凝滞,太苍白了,只能瞧见几条极为细小的、如同翡翠一般的青色经脉,很漂亮,却没有什么生气,像一尊冰凉的瓷器。

片刻后,容遂收回手,脸上还是挂着笑,“没什么大碍,不过嫂子的身体底子不好,平日还是得多加注意。”

蒋西棠并不意外,她自认为是来走过场而已,因此听了后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蒋西棠一走,容遂立马用手肘碰碰旁边的景樾,“景怀让,你是不是打算让她提前退场了?”

在景樾这里,退场只有一种方式。

景樾淡淡道:“治她。”

容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