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2)
小时候见她她还是机灵懂事,怎的如今这般无赖?
晏时雍想将她安置在后室,可她坐在矮凳上,手指还牢牢捏着他腰间悬挂的玉佩不放。
他好笑又无奈,俯下身子去解开她手指。
可是粗粝手指磨砂而过,小娘子娇嫩的皮肤上就留下了淡淡的红痕,活像娇软海棠花瓣被揉皱了一般。
她眼睛迷离不大看得清,可还是有所察觉,不满地启唇“唔”了一声。
朱唇榴齿轻轻开阖,让人看得见唇角潋滟水色,一闪而过却让人心猿意马。
晏时雍觉得自己呼吸迟滞了一刻。
偏偏她还甜腻腻唧哝了一声,原本扯着玉佩的手被晏时雍解开后依然不老实,反而顺着悬挂玉佩的流苏绶带一路摸到了晏时雍的玉蹀躞上。
晏时雍的鼻息重了几份,这么一来他刚才掰开她手指的举动倒不像是拒绝,反而像是在指引她下一步的举止。
迷醉的小娘子似乎也这么想,她的小手已经完完全全攥住了玉蹀躞,似乎怕眼前人跑了一样,还用力攥了攥。
“小没良心的。”帮她赶走了那些人解决了麻烦,她不说谢也就算了,却还拽着自己不走,晏时雍在心里想。
筠冉不知道那些,她只知道蹀躞上面镶嵌着的金玉又硬又冰,膈到了手。
她不满地蹙眉,柳叶蛾眉轻轻蹙起,眉目间笼罩一层远山薄雾一般,呤呤细语:“疼。”
声音不大,可音调拖得又长又慢,就像,就像是在撒娇。
明明甜腻腻,却像是一点火星落进了原野蔓草,瞬间就引燃了熯天炽地的烈焰。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要是在别的时候让她娇滴滴求饶说出这个字……
晏时雍的眸色暗沉几分。
他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毕生克制伸手,袖长有力的手指擒住她的手腕,将一对霜雪凝结的皓腕并在一起,单手牢牢攥住,试图阻止她胡闹:“顾三娘!”
刚劲强健的左手锁扣一样紧紧擒住她的手腕,雪白如冰的手腕间覆盖着男子麦色的大手,更具视觉冲击,让人不由得想象这双手的主人是如何婉转柔弱任人采撷,晏时雍只瞥了一眼,热血就冲到了头顶。
“什么顾三娘?”小娘子懵懂抬起头来,水汪汪的杏眼一下就起了薄雾,像有无限委屈,“叫我筠冉。”
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晏时雍觉得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
他脸色阴沉下来,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一贯在人前温润如玉的表情消失不见,周身威势如山海般笼罩下来,人前光风霁月的风度荡然无存。
筠冉醉眼迷离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还是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散发出可怖的戾气,让人想起寒冬冰山,一股暴戾恣睢的杀气压得周围空气都凝滞几分。
筠冉委屈瘪瘪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看见她的眼泪男人却没像刚才一样慌乱。他像变了个人一样,腾出空着的那只手,慢条斯理从她脸颊抹过,捻起泪珠细细打量。
筠冉不可思议停顿一刻,随后泪流得更凶了。
如果说一开始流泪想撒娇,那后面流泪就是真真切切的伤悲了,这些天的惊惧和悬心都化作泪水涟涟:“你说好要提亲的,人呢?”
晏时雍捻着泪珠的手一顿:预备向她提亲的事情他只跟父皇谈过,为何她会知道?
筠冉无知无觉,还在诉说委屈:“我派去二房打探的人告诉我,我堂妹得意洋洋宣扬说要嫁给你!你说,你是不是也想娶她?!”
她说到最后越来越气,不知哪里来的气愤让她拼尽力气奋力一挣。
此时晏时雍正好也在思索,不提防居然被她挣脱开了禁锢。
筠冉挣脱开的手立刻揪住他的衣领,雪白交领在她手下揉成一团:“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殊不知眼前的男人眼眸越发冷沉,他声音低沉如冰块:“那你说,我是谁?”
“容子衿。”筠冉毫不犹豫就说出未婚夫的名字,“与我自幼有婚约的容家三郎。”
她刚哭过,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妩媚中透着娇憨。
周身气压更低,眼前的男人喉结动了动,刚才攥着她手腕的手又伸过来板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再看看。”
眼前的人骨节粗大分明,筠冉下颌有点轻微的痛意,她抬起头,茫然看了男子一眼。
眼前的人好高,穿着竹青色衣服,脸也好俊,其余就看不清楚了。
头好晕,脑子也发木,她稀里糊涂想了想,半天又纳闷:“不是容大哥。”
那是谁呢?她忽的停住了动作,歪着脑袋思索。
想了半天没认出这是谁,身上却一阵燥热,她忽然想起自己进这间房门前最后残余的清醒认识。
自己被下了药,要找容大哥帮忙遮掩。
她猛地往后一缩,原本放肆的双手也牢牢将自己抱住,鸦羽般的黑睫因为惊恐而不安闪动:“不能找别人!”
男子深壑眼眸里翻滚着惊涛骇浪,脱下外裳将她裹住打横抱起,一边意味深长道:“只怕不能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