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两个幼稚诡(1/2)

苏幕是真的想笑,尤其是见着沈东湛“想杀了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那种滋味可比一刀两断舒坦多了。

所谓杀人诛心,多半就是这个意思。

旁人不知,只当苏幕是高兴过头,毕竟这笑容是真的,真的高兴。

可沈东湛呢?

瞧着那一张张笑脸,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想走。

“欸!”苏幕快速扣住他的手腕。

沈东湛回眸,狠狠瞪着她,咬着牙低问,“你的目的达到了,还想怎样?”

“还没成亲,这么急着洞房?”苏幕瞧一眼不远处走来的众人,笑盈盈的扯了嗓门,“不妨事,累也就是今夜罢了,回头我会好好补你一场盛世大婚,别生气呀!”

别生气?

沈东湛气得差点原地去世,还别生气呢?

这像什么话?

他堂堂齐侯府世子,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受这阉狗的大辱,若是传出去,他还有何面目立足朝堂?立足殷都?

苏幕握着他的手腕,“周南的命,不要了?”

语罢,她牵着他进了大堂,“不好意思,害羞了点,早前千里追着我的那股子劲儿,不知丢在了何处?无妨,我就是喜欢他这般害羞的样子,万望诸位莫要见笑。”

耿虎打了个寒颤,虽说这两个少年郎委实貌美,若是一男一女,那绝对是天作之合,可这两个男人凑一块,总让人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可咱也不是人家爹妈,管不了那么多,现如今他们你情我愿的,咱们给的也就是一声祝福而已!

“甚好甚好!”耿虎忙道,“快坐!”

等着野菜和肉上了席,底下人抬着一缸水酒上来,这场席子便算是彻底铺开了。

“仔细看着。”苏幕以腹语为讯,“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沈东湛眉心微蹙,回之以腹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抿一口茶,苏幕死死盯着门口。

须臾,有人喊了声,“金大夫来了。”

德高望重的金大夫,终于出现在了苏幕的视线里。

年修心下一紧,弯腰低声解释,“之前问过了些许,说是这位金大夫当初救了寨子里不少的人性命,是以耿老大对他很是敬重,那几次官军上山,也都是靠着金大夫的妙计才能躲过劫数。”

这么一听,沈东湛总算来了兴致,暂时压住了内心的愤怒。

然则……

苏幕失望了。

眼前的金大夫瞧着甚是年轻,瞧着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虽然长相平平,但是举手投足间,甚是谦和。

若他是个耄耋老人,或者白发苍苍,苏幕尚且能断一断,他可能是易容,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太现实了。

尤其是看到他那双手,无皱纹,亦不显粗糙,而且这人说话的口音与耿虎等人相似,也就是说他就是永慰县的人,乔装易容也不可能这般仔细。

沈东湛转头看过来,正好能看到苏幕面上一掠而过的失望,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唇角那抹微扬的弧度。

所以,这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过金大夫的出现,对沈东湛而言,是件好事,至少他知道在这山寨中,还有这么个人,在为山匪出谋划策。

金大夫?

读书人,果真不一样。

耿虎做了介绍之后,苏幕含笑望着金大夫,“耿大哥说,您医术高明,曾经有恩于山寨,慕某人敬服。”

“我进来的时候就听大家说,慕大侠武艺高强,箭无虚发,没想到你这般年轻,真是了不得!”金大夫笑着夸赞。

苏幕拱手,“阁下谬赞,愧不敢当。”

“年少有为,后生可畏。”金大夫笑了笑。

苏幕可以肯定,这不是她要找的舒怀远,更不是舒云的父亲。

那么,自己是白跑一趟了?毕竟,成亲这么大的事,耿虎也不可能把人藏着掖着,除非是阶下囚,否则定然会请出来共欢。

罢了!

苏幕心头长叹。

年修也有些失望,原以为真的找到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可这戏,还是得演下去。

只是,之前的期待不再,氛围便有些尴尬了。

“爷?”年修低语,“要不咱……”

苏幕起身,瞧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沈东湛,“没听见人家喊礼了吗?”

“你别闹。”沈东湛闷了一口酒,“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这辈子还没想过要成亲,谁知却被人逼着成亲,完事……对方还是个阉狗,甚至于更过分的,是要在这山寨里,当着山匪的面行成亲大礼。

简直是,岂有此理!

苏幕拽着行至堂中央,一旁喊礼的男子,并满堂众人,皆哗然大笑。

别人成亲,那是拜堂。

他沈东湛成亲,就跟拜把子没区别。

不过,沈东湛宁愿是拜把子,也好过跟一介阉人成亲,好在周围都是不相识、不相干的人,否则真的要贻笑大方了。

拜了堂,接下来便是入洞房。

年修有些愣愣的,没想到咱们当阉人的,还能有这风光的一日,尽管这婚事弄得不伦不类的,但好歹也是按照礼数来的,半点都没有落下。

直到房门合上,沈东湛瞧着桌案上燃得只剩下小半截的红烛,神志稍稍清醒了些许。转头望着,坐在烛光里的苏幕,沈东湛只觉得脑仁疼。

瞧着某人扶额的样子,苏幕满脸嘲讽,“怎么,你还觉得吃亏了?爷给你摆了这么一场面,人可都给你凑齐了,面子里子都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东湛:“……”

“何况,旁人要成亲生子,你却是直接省了,如此好事,上哪儿去找?”苏幕理直气壮的调侃,“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东湛:“??”

在沈东湛发懵之时,苏幕已经起身朝着床榻走去,“老规矩,我睡床,你打地铺!”

“什么时候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沈东湛伸手几欲解开腰带,然则想了想,又缩了手,原先那身衣裳,还不知被年修搁在了何处,暂时没有衣裳可以置换,除非苏幕能给他找身衣裳出来。

苏幕堂而皇之的坐在床沿,“就是现在立的!你既嫁我,自然要遵守的我规矩!”

“我……”沈东湛气不打一处来,“周南呢?”

苏幕挑眉,“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沈东湛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这该死的苏阉狗!

“爷!”年修急忙冲进来,“山下来人了。”

苏幕笑意骤失,当即冷下脸,“山下?”

目光,旋即凉凉的落在沈东湛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非我下令!”沈东湛冷然,“与我无关!”

苏幕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同你无关,否则只能自求多福!”

等着苏幕赶到了外头,酒宴早就散了,这会所有人都黑着脸,气氛一时冷凝,见着苏幕过来,耿虎不由的轻叹一声,“慕大侠!”

“耿大哥不必客气,有话就说!”苏幕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吗?

耿虎起身,瞧了一眼众人,然后冲着苏幕拱手作礼,“打扰了慕大侠的好事,希望你莫要……”

“耿大哥说的哪里话,我无亲无故,能得诸位真心相待,心内感激万分,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做的,只管开口便是。”苏幕拱手回礼,“必生死相报!”

耿虎想了想,“咱们这些男人倒也罢了,只是老弱妇孺经不起折腾,耿某想把这些交给慕大侠,请慕大侠妥为照顾。”

“这如何照顾?”苏幕故作不解。

耿虎道,“我派人送你们,退入洞窟之中暂避,而咱们这些男人,则留下来抵挡一阵。总归不能让那狗,官,将咱们这些人赶尽杀绝。给咱们留点希望,留条根!”

沈东湛立在门口位置,听得这话,只觉得心里生出了疑窦。

狗,官?

赶尽杀绝?

“来不及了!”外头的探子快速进门,“他们来势汹汹,大批的军士已经朝着山上来了!这个时候走,怕是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进了山还不是得死?”

苏幕敛眸,“那就静观其变,先看看再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将目光落在沈东湛身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东湛也没料到,这帮废物居然敢上山?而且还是这大晚上的,黑漆漆的摸上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除了那个草包薛宗越,还能有谁?

真别说,沈东湛这一路听周南咒骂,委实是听进去了,所以才会这般了解,那个活祖宗的行事作风。

事实,诚然如此。

别人策马疆场,威风凛凛。

薛宗越坐着山轿,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由人抬着上山,“哎呦,稳着点稳着点,别摔着我,否则我剥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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