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1/2)

事实上,昨夜那场大宴,开宴之后,扶窈就再也没有露面。

那些人如何念念不忘地谈论起那惊鸿一瞥的红衣美人,自然也跟容大小姐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她才不要在顾见尘面前刷脸。

最好一次都别碰面,直到她顺利完成计划。

而现下,未时,湖中亭,四下无人,唯见湖边新荷冒尖,典雅如画。

风吹拂起一圈圈涟漪,接着,便听见青年不快不慢的脚步声。

扶窈抬起头时,那光风霁月般的青年已经走到她面前。

与她,仅有一桌之隔。

青年颔首,面露歉意:“宫里突然传来了些消息,让容小姐久等了。”

三皇子贺敛的确配得上那在外的美名,说话时,委实叫人如沐春风般。

扶窈心下不为所动,只面上酿出温浅笑意:“正巧让我提前在这里赏荷,也别有一番意趣。”

待贺敛入座,她不急着开口,而是抱起茶杯,小口小口地抿茶。

相当拘谨的动作。

无一不透露出她的局促、腼腆、踌躇,与那似乎一眼就能看透的强作镇定。

贺敛道:“若容小姐与我有秘事相谈,为何选在这四下开阔之地?”

扶窈隐隐觉得,这位三皇子殿下虽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但事先,估计应该猜到了一二。

或者……猜到了全部。

这人便如同这片湖一般,看上去静谧温和。

实际上,谁知道湖底藏的是什么东西呢?

说不定,跟大魔头一样难缠。

“因为这里望过去,正好可见凤凰神宫里的那处高塔,在日光照耀下,洒落的九彩余晖。可惜今日天公不美,暂时是看不到了。”

扶窈轻声道:“再过两三月,殿下就应该要去那里主祀了吧?”

“慎言。”

贺敛声音一凛。

随即,他的语调又温和下来,缓缓解释道:“大小姐久居蓬莱,想必不清楚,我非储君,并无主祀资格。”

呵。

“……我相信殿下能做储君,才会在今日斗胆邀约,以求一事。”

扶窈似乎在心里挣扎了许多,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眼眸渐渐浮起雾气。

“想让殿下出手相救。”

美人垂泪,哪怕并没有眼泪真正落下,也是我见犹怜。

贺敛如何看不知道,白雾简直看呆了:

“……你怎么还能装出这样的啊?”

扶窈懒得理它。

贺敛跟阙渡的路数完全不同。

面对大魔头这种几乎已经被她知根知底的角色,她要先声夺人,占尽主动权,才能保证大魔头不再生出别的心思。

让一切都按着她想要的方向走。

而面对三皇子……

这人在原剧情里似乎不算重要,只几笔带过,连白雾都对他不算清楚。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上,引|诱他多下几步棋。

如此一来,看似两人之间,是贺敛占据上风,扶窈被牵着鼻子走。

实际上,只要扶窈借此摸清这人的底细,便很快就会有办法,让一切都会在按她预想的进展。

所以,无论贺敛信不信她这面对生死之灾柔弱无依的弱女子形象,她就先这么彷徨地装着吧。

贺敛抿唇,却并不急着安抚,打量了少女片刻,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听闻容小姐最是恣意洒脱,这是遇了何事,竟求到我这个凡夫俗子身上?”

扶窈第一次听有人用“恣意洒脱”这四个字,来形容她的嚣张跋扈。

失笑之后,又觉得贺敛着实是只老狐狸。

他绝对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的,可就是不急着开口。

一定要让她主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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