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章 甘之如饴(1/1)
君言的身份武龄安虽有揣测,实则却也不敢太过妄下定夺。当初的约定,看重的本就是君言一身的本事,而不是那个虚幻缥缈的身份。
君言的身世被承平帝揭开之后,虽有惊讶,却也在猜测之中,心下略有几分思虑。
只道是眼下,走动起来却是更加的方便不引人注意,况她的兄妹之中来往于君家之人并不在少数,她行其中不过是随流而已,有甚奇怪之处。
武龄安除皇宫里的七皇子武龄衍,待身边之人多是清淡,便是她外祖家当朝的国仗家,也不过尔尔。
除逢年过节,大部分的日子,却也不见武龄安多有走动,至于她那些表兄妹见她之时,多有拘谨,并未将其视为表亲,多是当做高高在上的公主,未来的大周之主敬着。
朝中诸人谁不知,当今大周的天子承平帝自幼将十公主武龄安扶养于膝下,便是最是宠爱的七皇子,却也并无此殊荣。
无论是启蒙还是骑马射箭,皆是承平帝一手亲传,从未假手于人。自七岁起便随侍于承平帝左右,御书房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承平帝从未加以训斥。
十公主天生聪颖,于政事上可以说得上一点即通,常举一反三是常事,便是朝中之人,先时多有轻视于她。
经年之下,在无不服气之人,加之十公主天性聪颖,自幼便得承平帝恩宠有嘉,然其并无女子的矫揉造作,也与恃宠而骄之态。
虽则如今方十六,却也是稳重有嘉,与其年长的兄姐相比,却也还要稳妥上几分。
若不是其稚嫩的面孔,其为人之稳重,处时之老练,却是不能叫人信这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
若说这十公主武龄安有何不妥之处,想来便是其心性冷淡,除宫中的朱皇后与七皇子,竟是并无可乱其心智之人。
至于暗中之处,多为幸密,朝中之人知道的并不多,表示知道,却也不敢私下谣传,且不说是真是假。便是真又如何,以武龄安的手段,多的是叫人有口说不出。
况,略有耳闻的竟皆是其心腹,自是不会将其把柄送于敌手。
至于朱皇后也好,七皇子也罢,明里暗里的人,却也不敢动手。皇宫之人皆是皇帝的地盘,两人身边尽数是承平帝的人手,并无人敢对二人动手。
武龄安并不担心二人的安危,这天下,不是她想要或是不想要。要与不要皆由不得她,她要的是这天下,要的同样是守护两人。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若不是二人,这份恩宠轮不到她。更或许若不是她的七哥,她的父皇不会亲自教养于她,更不会属意于她。
这大周的天下,无论以后谁坐上了那个位子,她的母后都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没有谁敢不敬她。
自然,她同样清楚,便是她父皇属意于她又如何,若是她担不起,有的是人能接过这担子。
她没有手段,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拉了下去,她父皇虽会惋惜,却不会插手。
他先是大周的君王,在是一个满腔慈爱的父亲,况这满腔的慈爱多是对七皇子武龄衍一人。
所以,武龄安挣的不仅仅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更是命,没有一个登上那个位子的人,会放过一个曾经的强有力的对人,况那人还是一代帝王一手养大的。
没有她,还会有其他的人,便是其他人登上了那个位子,武龄衍的日子虽不如承平帝在时逍遥自在。然武龄衍不过是一个身体欠佳,性情温和,懂事知理的皇子罢了,便是封了一个亲王的爵位有如何。彰显的不过是帝王的亲和与手段罢了,一个款待手足的帝王,总是比一个残暴不仁的暴君更得人心。
至于武龄安,将来若是她继位,便是承平帝已魂归九泉那又又如何。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是她的亲母,自幼待武龄衍胜过亲子。况,武龄衍与武龄安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是这世间少有的亲兄妹。
她继位以后,待这唯一视为手足的哥哥,自是不会亏待了他,在加之武龄安对这个身体病弱的兄长,自幼便多有宠溺。她继位,武龄衍的日子只会更好,绝不比现如今差到那里去。
武龄安从一开始便没有选择,生来便只能注定走上这条路,索性她甘之如饴。
无论是于朱皇后也好,武龄衍也罢,或是承平帝,她皆从未怨过,心有天下之人,从来不在乎是为何踏上这条路的,只要坐拥天下便可。
况,除这一点外,他们并无对不起她之处,一个是生她养她的母后,一个是身体病弱,自幼便宠着的兄长,那有那么多计较。
有些事,开始的时候许是无心而为,不过顺手而,或是旁人的有些引诱。然其一旦成其惯性,便是一生的习惯,武龄衍于武龄安便是如此。
其他的皇子皇女自然知道承平帝属于武龄安,但那又如何,从来能坐上这大周皇位的,从来就不是某一人的属意与宠爱,便是皇帝也同样如此。
宠爱,他们是争不过,但是他们要的从来就不是虚无缥缈的宠爱。他们靠的是手中的势力,肩上的脑袋。
因而,虽则朝中之人多信服于武龄安,然夺嫡之争却不是一个信服便可。
他们身后站的不是他们一家一族之人,是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网,是天生的敌对,更是封侯将相的野心。
这一场博弈中,武龄安胜算也不过尔尔,皇室之中多的是能人辈出。靠承平帝的宠爱,一部分朝臣的追随,她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太难。
她需要的更多,只她平素与其他人的来往皆不密切,况有些势力还是隐在暗中的好。
武龄安也好,周灵素也罢皆心知肚明,明面上君家与十公主也好,八公主也罢,关系不过尔尔。
只一点,那便是素来不爱出宫的七皇子武龄衍,于君家却是来往甚密。
一月里总有七八日里,却在是夫子街的君家,虽有人暗中嘀咕,却也不敢太过追其缘由。毕竟这一位是那一位的逆鳞,如今却是没有人敢轻易触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