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六章 在归来(1/1)

杨全却也是目瞪口呆,便是他素来喜好听这等故事,却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却是比那大字不识的山野之人还不如,便是不说什么,若是他有子嗣,无论男女皆是他心头的宝,别说将其送于他人为质,便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他都得心疼死,何况是,何况是,如此。

杨全一时之间却是难以平复,,便是连慕秋白这个话本兜子都顾不上,连忙给自己倒了被茶,想要缓缓,谁曾想到,未曾注意到,那茶水是烫的,故而烫得哇哇大叫。

众人却也是无奈,便是素来面色阴沉的君言和面色冷淡的晏归安却也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既是送上门来的把柄,想来届时,他们便是回了朝,却也要被那些老匹夫给骂色,便是他们自己怕是午夜梦回之时却也要生生将自己怄死,故而几人眼眸一转,却也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时之间到有几分心心相惜。

这美人计虽是下作了些,然却是屡屡有奇效,便是恶心,却也叫人开心。故而便是这美人难寻,却也不是难事,到底这人生在世,没有谁不想建功立业,何况是大周的好儿郎们。

至于其中的污浊却也不为外人道也,只是这大家族中,虽是人人羡慕,向往之地,却也同样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即是如何,何不将这一生的污浊,换做满身的荣光。

至于以后,却也不算什么,只要这手中的权势不失,便是多说两句,却也只能是藏在暗地里的老鼠,虽是叫人恶心,却也证明,到底却也不亏。

况,身后站的还是家国大义,这场阴谋的推动是当今天子的将军外甥,侯爷驸马,二人皆是承平帝眼前的红人,他的身后却也站着的是当今的天子。

读书太漫长,十几年的圣贤书,却也没有为他挡住半点的羞辱,他便是书读得在好又如何,在有才智又如何,却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子罢了。

此去经年,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命活着回来,他却也不知道在回来时,这一身的污垢,如何面对他那一身都被困与于方间的母亲,如何直视他以为为傲的弟弟,但是他知道,他的母亲却是可以不在受那一家子的毒害,他的小弟却也成了皇子的伴读。

那是当今天子最下的儿子,才只有五岁,比他的胞弟还要献上两岁,但是那又如何那位皇子的母亲早逝,自幼便养在皇后娘娘的膝下,与陛下面前却也有几分宠爱。

他那样的年纪,却是最好,不大也不小,待他长大之时,这天下的纷争却也已经水落石出,身为当今天子的幼子,未来天子的幼弟。

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兄弟,却是最是叫人放心,若不善待,如何堵得住这天下的幽幽之口,何况,不论是皇后娘娘亲身的十公主,还是她膝下养大的寿王,六皇子,皆无平庸之辈。

他虽不求他的胞弟将来又多好造化,却也忍不住隐隐的带上几分期待。如今,便是那纷纷闹闹的家中,却是不能在伤他的胞弟半分,毕竟大周的皇子公主的伴读,素来便是与皇子公主居于一处,既是伴读,那里有长时间的分开的道理。

至于他们的母亲,那本就是个苦命的女子,既是她早生了归隐之心,想来皇家公主的道观的邀请,却是没有人敢拦。何况,却也给了那些蛀虫某些不可说的想头,想来却也如了他们的愿。

那样腌臜的地方,除了母亲和胞弟他却是没有半点的留恋,恨不得付诸一炬的好,只可惜,那里终究却是母亲小半辈子的回忆。

他还母亲还要赡养,还有胞弟还有扶养,却是不能拿玉石来碰石头,一身霜色衣衫的男子,凌凌寒风中似与天地融为一体,那人却也宛如嫡仙,好生叫人心生欢喜。

这一生的路,还那么的长,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却是不多,每一个日日夜夜里,都在担忧着他们母子三人是否还能在见到第二日的太阳,每一次天黑既是渡过了一个难关,却又是新的一个黑夜的开始那样的日子里,他只有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所有人,方能保全他的母亲和胞弟。

若是有时间,将来他一定能金榜题名甚至是将他的名字刻在祠堂里最大的那一块牌位上,但是那又有什么用,若是连想要保护的人都没有了,他所有的辛苦却也不过白白便宜了旁人。

况且,便是一个金榜题名的状元与那大诺大的庞然大物来讲,却也算不得什么,最多不过族中多了一个八品的翰林,他依然保不住他的母亲和胞弟。

谁叫他的母亲虽是嫡妻,却也不过是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便是素来洁身自好,未曾惹尘埃,谁叫她是烟花之地的女子,谁叫她所嫁之人是那家的嫡子,谁见那人却是薄情,谁叫她没有一个强势的娘家,只是空有倾城倾国的容颜和没什么大用的才情。

她注定,她的出现,本就是族中的耻辱,他都二十了,但是他的母亲,却是连大门都未曾迈出去过半步,更何况是其他。

便是她的出身在如何,便是人人皆唾骂她,然她仍旧是他要保护的母亲。

这世间的水这样浑,既不能一身干干净净,那他便淌过所有的污垢,为他们撑出一条路来。

从今以后他便是梅羡之,一个身世落魄的世家子,一个探望漠北的可怜人,一个一心想要报仇的寻常人,一个可怜兮兮却又软弱无比的糊涂虫。

他会爱慕上他的救命恩人,那个大金最有权势的女子,但又因着一身的仇恨,他却又要远离她,他口是心非,他心口不一,但是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他的全部,包括他从来不在乎的这条贱命。

可惜他最终的目的却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众叛亲离。

“公子,时辰到了,我们该启程了。”

“在看一眼这故土,在归来却不知是何岁月。”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