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好人缘(1/1)

待婢女退了下去,北海公主方才气呼呼的钻进了梅羨之的裘被之中,果真儿是一股子的药味,面上且有些许的嫌弃,只瞥见梅羨之的睡颜,

心下且也只有欢喜,梅羨之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会儿北海公主,将人搂进怀中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北海公主且也不在顾忌旁的,

她这些时日本就嗜睡,只若是梅羨之不在身旁却又睡得不安稳,故而因着梅羨之起身去泡药汁儿,谁得不安稳,方才清醒过来,而今这人又回来了,自是复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只梅羨之却是在睡得不安稳,一夜夜儿的半梦半醒,虽则他从未说过梦语,只也怕熟睡以后,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故而每每与北海公主安寝,

他瞧着睡的好,实则不然,自然这样的事儿,北海公主自然从未知晓过,

梅羨之向来睡得不安稳,她且也只当做是梅羨之身子骨弱的缘故。

竹案出了大帐却是不敢轻易回自个儿的住处,只还了身衣衫便一直在大帐外守着,若是梅羨之当真儿说了什么要命的话儿,

一旦大帐里有个什么动静,他便径直冲进去,将人给枪了出来便走,

这梅羨之如何都且好,唯独不能丧命,若不然且也不是他随着一道儿来了这北海之地,况且而今他冷眼瞧着北海公主当真儿多在意梅羨之,

梅羨之自然越发的不能,便是北海公主且也不能,直至天色将明,且也是梅羨之素日里清醒的时辰,

并无旁的动静,竹案方才悄悄退了下去,只昨儿个夜里北海公主的话儿他且也记在心上,故而他且也不会自个儿的住处,而是径直去了白太医的医帐阿斛

过真儿这天色儿且也不是人人皆是勤奋的主儿,除去那些个巡逻守夜的将士以及仆从,

整个北海之地的王帐皆是一片寂静无声,因着梅羨之的缘故,竹案这个大君打小伺候的小厮身份儿却是没人敢轻易招惹,

只竹案且明白何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而尽量避开人多儿的地儿,慢悠悠的朝白太医的医帐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将士也好,仆从也罢,然却也没有一人敢上前交谈一二,这北海的王帐之中,谁人不知北海公主不喜竹案,然因着大君的缘故,却又无可奈何。

竹案有大君护着,公主自然不会轻易下手,然她们这些比野草还要低贱的人,公主自然不会有这些顾忌,故而竹案在这北海的王帐之中到也算是如鱼得水,

这般来,却是因祸得福,反而方便他们行事,便是偶有出格的时候,且也没有人敢多嘴,

只因着上一个暗地里多嘴嚼舌根的人,恰巧多嘴之时不幸被梅羨之遇上,梅羨之且也没说什么,只失望的看了一眼北海公主,

北海公主便径直将多嘴之人处死,且还叫王帐内上上下下皆去观刑。

本都是命如草芥之人,原就可能因着丁点儿小事便可能轻易葬送了小命,故而这些个人便没有一人是喜欢这些背地里多嘴多舌的小人的,

虽则这些人且也不知内情究竟是为何,只他们暗地里却是隐隐的知晓,那人是因着为邀宠而与公主多嘴,陷害竹案,方才落了个这般儿的地步。

至于陷害与否,且也没有人在意,只这些个王帐里的人,便没有一人不清楚北海公主性子的,

这天地下能叫她手软的,若不是巨大的利益,泼天的财富,便是她瞧着可心儿的,

然这瞧着可心儿的且也仅仅是原来,而今这北海的王帐之中,不论是因着什么样的缘故,不论是男女皆没有那等瞧着便是绝色之人。

除了他们的公主大君,旁的人皆是一概儿的中人之姿,便是这,且也不能于公主的大帐前伺候,

少不得皆是安排了去做一些又苦又累的活计,至于大帐前伺候的那些个女奴,自然皆是些相貌平平的,

便是如此,且也没有一人敢往大君面前凑,每每不得不上前伺候,皆是一个个儿的胆战心惊,恨不得剁了自个儿的双手,

故而一个个比鹌鹑还要窝囊上几分,这般境况之下,便是竹案想要泯然于众人且也不能。

北海公主看顾的紧,若是不趁着侍候的那会儿功夫传上一二消息,只怕他怕是连见都连不上梅羨之一面儿,

这才当真儿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的,故而虽则面上不显,那些个在大帐前侍候的女奴皆是承竹案的情的,

毕竟若不是有竹案在前面抵着公主的怒火,便是她们在如何生的平凡,只怕她们的公主且也瞧她们不顺眼,

故而许多时候若不是与自个儿的性命相关,这些个女奴自然是与竹案大开方便之门,

一来二去,虽则且也没有人敢轻易与竹案亲近,只竹案仍旧是在这北海的王帐之中混了个好人缘。

自然这当中且也有一桩儿隐秘的事儿,因着北海公主的防备之心,自梅羨之被立为大君之后,

北海的王帐之中在没有剩得好看的人,北海公主与梅羨之自然是生的极好的,

然这二人皆不是他们这些个低贱之人能肖想的,便不是肖想,只偷偷儿看上几眼也不行,那是掉脑袋的事儿,且也没有人敢这般儿做。

而竹案比之北海公主与梅羨之自是拍马也不能及,然在这一众儿的相貌平平的王帐将士仆从中,

他虽不过只是生得清秀了些,且也比他们好看上了许多,这天底下大部分的人皆是爱好好看美好的事物,

故而这些人便是为着竹案这一张儿好看的脸,且也不愿意与他为难。

然每每北海公主怒火冲冲儿的恨不得剁了竹案时的模样,这些人私下里却又暗暗儿打赌,

自家公主会什么时候儿划了竹案那张好看的脸或是趁着大君不在的时候儿径直将竹案给处死了。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皆会觉着可惜了紧,然心底下只怕又觉着舒畅的紧。

这天底下儿的事儿皆是一样儿的理,不患寡而患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