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许星愿(1/2)
第二天他们是在一个老城区里的公园里见阮之南口中那个人的。
这见面的地方看起来很不妥傅从夜都警戒起来。
如果是什么不靠谱的网友,他随时就报警然后带她离开。
他们俩无视周围路过的小孩想玩的眼神无耻的以十七岁高龄霸占在秋千上,来来往往有很多带小孩的奶奶下楼买饮料的死宅,买菜回家的阿姨但都不像是阮之南口中的神秘人。
傅从夜看着左手边几个小孩坐在花坛边玩游戏机他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袖,一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的女人走过来那女人大概三十出头,天气很热了她却穿着不透肉的黑色长袖两只手甚至还戴了黑色的丝绸手套。她头发长直飘逸,皮肤白皙戴着一副浅咖啡色的墨镜,看到阮之南之后,探了探头摘下了眼镜。
傅从夜一开始并不以为是她但阮之南立马站起来,热络的叫了一声“苏老师!”
她在夏安读书时候的老师?
阮之南走上几步苏老师插兜的手一直没有拿出来用另一只手跟她握了握手笑道“南南你竟然又来了,这时候还没放假吧。”
阮之南笑嘻嘻的给苏老师介绍傅从夜,苏老师伸手过来跟傅从夜握了一下手,表情很新奇,目光在这俩人之间扫了扫笑道“我叫苏信宜。”
苏信宜跟她简单寒暄几句,阮之南引着往小区周边一家书店走去。
那家书店看起来有两层,藏得很深,面积不小,一进门全是各类旧书,里头是咖啡店和书店结合,养了很多绿植,还有一些书店老板收集的画和木雕摆的到处都是,书架和桌椅都有一种陈旧的光泽,只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角落里翻看法帖和画册。
苏信宜跟店老板也认识,三人点了几杯咖啡上了楼,阮之南和苏信宜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傅从夜却端着拿铁坐到了距离颇远的另一边。
苏信宜一愣“你朋友不坐过来么?”
阮之南摇了摇头“我跟他商量好的,他不听,这还是之前那样,我来找您……聊聊。”
苏信宜轻声道“我知道了消息,网上已经传开了。”
傅从夜从楼下拿了本推理上来,可他完全看不进去,告诉自己不能抬头,可还是忍不住把余光扫过去。阮之南低着头,一直在低声叙述,苏信宜偶尔开口,直到阮之南撑着脑袋,手指在桌子上乱画,苏信宜才按住她的手又说了些什么。
他们聊了两三个小时,这以苏信宜递给阮之南一张名片,准备起身而告终,傅从夜站了起来,这才看到苏信宜两只手放在桌上,手套摘下来放在一边。
傅从夜走过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苏信宜其中一只手是塑料的。
很明显的塑料假手。
她并不怎么掩饰,还在跟阮之南说“你自己也回去考量一下这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你要做警察,或者说你决定要当一个保护着,你就必须要克服。”
苏信宜说着,给右手的假手戴上了手套,她将右手放回了口袋里,看起来就像闲适的插着兜。
阮之南对她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苏老师。”
苏信宜笑起来“让我占个便宜,叫句姐姐。”
阮之南甜笑起来“苏姐姐,等我……决定好了,回头再去见你。”
苏信宜点头下楼,阮之南却坐在原地没动,傅从夜拿起书和咖啡杯,坐了下去“聊得怎么样?”
阮之南翻看着那张名片,对他笑了笑“挺好。”
她情绪倒是显得很平和,傅从夜对她说“你有感觉好点么?”
阮之南“哪能那么快,不过跟她聊了聊,我确实心也放开了不少。你就不好奇苏老师是谁?”
傅从夜“我当然想知道,不过你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
阮之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两只手叠在一起“我住院一个多月,才知道自己得了应激障碍,那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半夜吓醒了,觉得医院病床下都藏得有人,我一定不能再这里待下去,我当时就疯了似的跑出去,是苏老师碰到我的。她当时是医院精神科的实习医生。”
傅从夜一愣“她是医生?能做心理咨询的那种?”
阮之南点头“但苏老师都三十了,还在做实习,其实总觉得年纪太大了吧,而且她还没有右臂,不过她左手也能写病历就是了。后来医院让她和另外一个主任医师跟我做心理咨询,但我很不喜欢那个大叔主任医师,跟她关系好,她就负责了一段时间我的心理治疗,不过就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那时候才知道,苏老师、苏姐姐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信她,自然的亲近她,会不会有经历类似的原因。”
傅从夜合上了书,没说话静静听着。
阮之南“苏姐姐带她的一双儿女去国外旅游的时候,大巴侧翻摔进谷底,她的孩子一个当场死亡,一个抢救无效,因为施救不及时,她也截肢了。他丈夫得到这个消息,很无法接受,国半年后,她老公一点都走不出来虽然她也当时走不出来,但还是想努力学着坚强的。直到到她女儿生日的那一天,她老公离家了,还留下了离婚协议,她以为这是她老公想要走出的方法,就是离开婚姻,离开一家人曾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家里。”
“但一个多月后,她听到了她老公自杀的消息。最终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打击,而苏姐姐也一蹶不振,直到那个我不太喜欢的大叔主治医师做了她的治疗师,苏姐姐就决定,她想帮别人,帮像她老公那样的人。她放弃自己在大学里任教的职务,重考了临床心理学,顺利毕业后成为了实习医生。”
阮之南说着,眼神渐渐远了“当苏姐姐跟我描述面对死的恐惧,还有被无法抗拒的恐惧环绕的时候的感觉,我能理解,我不像她曾失去,但因为她当时很想保护自己,也很想保护别人,所以我都懂。我并不是把苏姐姐当我的心理医生,因为我们俩没有医生和患者之间的距离,我把她当成倾诉者,平时我会给她发微信,她会分享她做饭的菜谱,我跟她倾诉很多事苏姐姐说这不是好事,因为我可能对她有移情,我本来应该跟父母倾诉的事情,却忍不住跟她倾诉了。”
傅从夜忍不住道“所以其实你们不算是咨询,更像是朋友。或者说当时你缺一个倾诉者,或许她也欠缺一个孩子,一个让她有保护欲的人,你们就有了共情。”
阮之南笑了笑“或许是这样,我相信我会有很多人生难关都与她来讨论,也会跟她很多年保持联系。但苏姐姐说,我找一个这样远距离的移情者或许不太好。”
傅从夜“因为你不能经常跟她这样面对面交流么?”
阮之南点头“而且我其实也觉得这样不应该,跟一个未来立志成为心理医生的人,有这样的关系或许不太好。毕竟其实医生和病患做朋友,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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