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椼树(2/3)
其余人基本上都是通过相对远程的方式
废了对方,只有洛神一个人近身掠去。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往往在某个仆从没反应过来,洛神的身影就已经悄然来到对方的身后。
她的巨阙没有用上,如果用了巨阙,腿都能给削断了,这种残疾就算是夜也棘手。于是她就只是将一只手攥到对方肩上,手指如勾,一下就将对方的胳膊关节给卸了下来,趁着对方暂时无法还手,她直接攥着对方往夜的身边掠去。
夜正忙着往血湖口子里塞人,洛神就将捉来的那名仆从也丢了进去。
不多时,洛神已经通过这种方式送了好几个人过来。
虽然麻烦,与她们纠缠的仆从却也在不断减少,最终收拾了个七七八八。
十九作为椼的传话者,见周围的仆从越来越少,直接向夜冲了过去。她手里握着一柄骨扇,撑着扇子散开,那每一片骨的边沿都无比锋锐,在夜光条的光芒笼罩下,泛起寒意。
十九的眼睛里毫无神采,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像是带着情绪的,她如同一个空洞的容器,承载着椼的命令,用椼的语气说:「夜,你在怜悯他们?」
她骨扇的锋向夜扫来,觉得可笑:「我没有听错吧,你不是不懂感情吗,居然还会可怜别人,想要留下他们的命?」
夜轻飘飘避开了十九的攻击,面容漠然。
「你懂什么是怜悯?」椼哈哈大笑:「换做以前,你难道不是全都杀光,一个不留吗?太有意思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幸灾乐祸的:「没有感情的执行者,居然有怜悯之情了?那你有没有尝到别的感情?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一定很辛苦吧,是不是疼极了?难怪你今天一路上跟我斗笛,你斗不过我,如果不是那个白鲛唱歌帮你,你以为你能控得住那个留息之体?」
师清漪听见了,蹙眉。
她是感觉夜今天的状态不太对,似乎比以往疲倦一些。原本夜的驭术是在椼之上的,可这一回,她能看出夜处在下风。
椼说夜很辛苦,疼极了,这是否就是今天夜表现不佳的缘由。
夜太疼了,才难以集中精力?
师清漪仔细分析了下椼的那些话,从里面听出个十分微妙的前后逻辑。似乎在椼看来,是因为夜有了怜悯之情或别的感情,才导致了夜的辛苦?
之前黄梁和灰白毛被驭了,向夜出手,夜不但没有杀了他们,反倒与他们解除了合同,并承诺尾款照付,让他们远离了这个地下是非之地。这个选择,如果是换做以前的夜,是绝不会这样的,但如今的夜,却有了更人性化的考虑。
椼说夜有了怜悯之情,现在师清漪回想了下,的确是这样。
她不但怜悯灰白毛他们一伙人,也怜悯她昔日的仆从。
「我承认,执行者没有感情,很多时候是办事干净。」椼森然地笑说:「可是呢,你这样本来没有感情,又尝到感情滋味的,对于主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大价值了吧?还不如让我取而代之,我本来就有感情,不会影响我做执行者!」
「我要把你这个秘密告诉给主人!你完了,夜!」椼控制着十九的身体进攻,越发疯狂,话语里更是兴奋不已。
夜甩出几枚针,扎在十九的膝盖处。
十九蓦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到底是谁完了?」师清漪笑眯眯地在十九边上说:「我觉得你的主人,更喜欢执行者没有感情吧?你感情太外放了,被人问几句,你就暴露了你主人是个古神,还是个不能动的残废,如果被你主人知道,你觉得你还能不能留一条命啊?」
「……你!」椼又被师清漪噎了下。
师清漪当着椼的面,问夜:「你知不知道,她的弱点是什么?」
她说到后面,一字一顿,眼中含着笑,话语却是凉的:「就是怎么样,她才能死呢?」
「她不会死。」夜却说。
洛神一声不吭地来到她们身边,盯着十九看。
椼笑道:「听见了吗?我是不可能死的,再厉害的也杀不死我!」
师清漪的眉蹙得深了些。
夜不会说谎,这么说椼真的无法被杀死?难怪她行事这么猖狂,毫无顾忌。
夜瞥向师清漪,说:「万物都有息,息是阻止魂魄离体的最后一道门户,息散了,魂魄没了,人就死了。濯川的息曾被两片初鳞护着,息还在,魂魄还留着,并没有真正意义地死亡,但也不是活人。椼的息,不管用什么办法杀她,都不可能离开她的身体,她的魂魄永远都被不散的息锁在身体里,而只要她的息和魂魄在,主人就能通过「觉」的供养让她一直活着。」
「「觉」又是什么?」师清漪犹疑。
「「觉」是……主人的力量。」夜低声说:「只要主人的「觉」在,她就不会死。」
师清漪沉吟不语。
对方是古神,拥有这种诡异的力量,师清漪并不奇怪。
只是如果是这样,要怎么才能解决掉椼?
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在椼的面前说出了废她的方法:「但是可以将她的「觉」抽出来,她断了和主人的供养,虽然息还是不会散,却也废了。」
「觉在何处。」洛神问道:「如何抽取。」
夜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在她的额头,她额头有一个标记。主人的「觉」,就藏在里面,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抽出来。」
椼恨得咬牙,却自负地说:「夜,你告诉她们也没用,没有人能抽出主人的「觉」。」
夜却用一种十分信任的目光看着洛神:「别信她。你的力量足以将「觉」抽出来,主人看重你,不是没有原因。」
「夜你这个***!」椼骂出声。
洛神嫌她聒噪,直接将十九的身体送进了夜身边开着的血湖口子,夜将血湖口子闭合,椼无法再操控十九,她的声音也就无法再传达过来。
她们合力,将剩下的那些个仆从的腿也都废了,一一送入血湖。
偌大的黑暗,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长时间的缠斗让众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疲惫,只有雨霖婞离得远,没有被战况波及,一脸轻松地走了回来,她今天收获不错,狙废了好些个。这把狙.击枪她用得很顺手,心里琢磨着怎么也得把监视者的眼睛爆了,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椼让夜的仆从都出来,只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精力。」千芊一针见血,说。
「她一直藏着。」洛神道:「得先寻到她,才能抽取她的觉。」
鱼浅这一路上唱歌本就耗费不少,又用千鳞鞭抽了不少人,心里还得提心吊胆,生怕濯川被驭,额头上都是冷汗,站在一旁轻轻地喘。
「鱼浅,你休息一下。」师清漪赶紧说:「没事的,别担心。」
鱼浅点了点头。
平常她是很活泛的,也会有不少让人瞠目结舌的可爱胡话说出来,但这次在地底下,她根本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实在太累了。
濯川闭着眼,脸却朝着鱼浅。
过了一会,濯川抬起手,碰到了鱼浅的额头。
鱼浅蓦地愣住。
濯川的手指动了动,帮鱼浅蹭去了汗珠,这才收回手来,不动了。
「阿川?」鱼浅又惊又喜:「你帮我擦汗?」
濯川没有吭声。
鱼浅看了濯川半晌,又看向身边的众人,喃喃道:「……阿川帮我
擦汗。」
师清漪由衷地替鱼浅高兴。刚才经过一番混战,众人消耗很大,现在濯川的这个举动,就像是吹拂而来的一阵柔风,给了她们莫大的安慰。
只要濯川的状况慢慢地好转,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姐。」这时候音歌却说话了,脸上有些古怪:「我的玛姬客,好像有问题。」
「怎么了?」师清漪忙向音歌说。
音歌所说的玛姬客,其实就是指她那时候从地下迷宫里捡到的一个小白管。那小白管里装了一种东西,不能被看见,当时音歌就是借着这个小白管里的东西的特点,向她们展示了一个魔术。
「我感觉它刚才一直在动。」音歌将小白管递给师清漪。
师清漪接过来,是感觉隐有颤动。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师清漪问。
「没有。」
「它也在动。」洛神走过来,向师清漪道。
洛神的手里拿着一个十分细小的小圆盒,大概是和药店里卖的那种万金油的小盒子差不多,放在掌心时,小小一只。
师清漪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洛神将小圆盒打开,里面养着一条白色的蚕。这东西是洛神从蜀地带出来的,有大用处,不过洛神和师清漪也只是之前在地下迷宫里用了一次。
就是用在那枚铜钱上。
那铜钱上当时看上去隐约附着了什么,其实就是附着了这条蚕吐出来的蚕丝。这些蚕丝是活的,而且还透明,细细密密地编织在铜钱上,很难被发现,当时那铜钱上又有铜绿,偶尔蚕丝动一下,就给人一种铜钱上的铜绿是不是也在动的错觉。
这条蚕十分宝贵,是专门用来放饵,以便追踪的,吐出的蚕丝可以附在各种物品上。等饵放出去,被目标取走,再根据蚕的反应,就可以推断出饵被带去了哪里。
「饵蚕在动。」师清漪感觉到不得了的蹊跷:「那枚铜钱在附近?」
可是她之前回收监控的时候,她是从监控里看到那枚铜钱先是动了动,跟着慢慢升高,最后在半空中消失了。
怎么铜钱又会出现在附近?
而如果铜钱是在附近,为什么一开始饵蚕没有反应,现在才动?
难道是……铜钱刚刚才出现?换言之,铜钱其实是在移动的?
洛神手中那个装饵蚕的小圆盒越发震颤不已,洛神环视四周,冷声道:「各自警惕。」
她们只放了一次用了饵蚕丝的铜钱,现在饵蚕动得激烈,必然是铜钱出现在身边了。但是她们根本看不到铜钱具体在什么位置。
师清漪隐约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难道……那枚铜钱其实是不可见的?而且还在动。
她看向了音歌的小白管。
音歌手中的小白管似乎也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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