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2:坦途(2)(2/4)

“里面在吵架吗?”后面的另一位来客问道。

“应该已经结束了。”同样身穿灰色制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了看仍然被吓得不敢动弹的贺翊茂,又看了看因刚才的动作险些伤到访客而暂时停止了叫骂的韩处安,“进来吧,陈部长。”

如释重负的贺翊茂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把占用韩处安宝贵时间的机会留给了后面两位访客。

“他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分配任务的时候完全不在乎,等到追究责任的时候又怕得要命,我当时为什么要把管理国政的重任交给这种无能的家伙呢?”韩处安气冲冲地返回了办公桌旁,用几秒钟的时间让自己的表情和情绪都恢复了常态,“桑松,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一起来了?”

韩处安管理下的东盟军和东盟的政客之间几乎没有交集,但桑松绝对是其中罕见的例外。结束了在吕宋中央大学的教学工作并来到新加坡后不久,他就被任命为国家宪兵司令官并授予陆军准将军衔、兼任国防部情报办公室主任。国家宪兵司令官的职务在起初的设计草案中只该由上校担任,韩处安此举是既要表明他对桑松的重视又要避免桑松的继任者利用同一个职务来影响各机构之间的关系。

乔贝托·桑松先是一名学者,而后才是刚刚具有军人身份的东盟军将领。他天然地更亲近那些在从政前从事法律或其他社会工作的政客,即便这个群体的名声十分糟糕,桑松坚信其中存在愿意同兴亚会一起革新东盟并实现亚洲复兴的有识之士。

“议长,来议会的路上,我正好碰到了陈部长。”桑松穿不惯军服,他平时仍然只穿着西服或是兴亚会的灰色制服,“他跟我谈起了在中南半岛的跨半岛基础设施工程建设项目……”

“阻碍来自多方面。”

和桑松并排站立的中年男子名为陈永春,正是贺翊茂内阁的现任财政部部长。他和韩处安同岁,平日留着两撇标志性的小胡子,偶尔会在公共场合戴上一副眼镜。据说,陈永春一直想要拿到一个博士学位,不料他始终没找到机会,而他找上的大学也都很有原则地拒绝用其他资源换取一个名不副实的博士头衔。

尽管不久前刚被贺翊茂妨碍了工作,陈永春一向不在韩处安面前控诉贺翊茂的罪行,只管办好自己的事情。他以简洁明了的语言阐述了阻碍东盟在中南半岛北部地区推进跨半岛基础设施工程建设的几大原因,其中既有其他军阀的不配合,也有活跃于当地的敌对武装组织的持续反抗。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2114年4月,寿命长达28年的吕宋最高委员会宣告解散,而韩处安仍然保留吕宋共和国作为东盟境内的诸多自治共和国之一继续存在。在那之后,他志得意满地于新加坡召集东盟军的其他军阀召开重组东盟军的会议,巧妙地用人事调动和重新划分防区等办法大幅度地削弱了潜在竞争对手的实力。6月,韩处安被代行国家元首职责的贺翊茂内阁授予东盟陆军大将(Captain General)军衔,位居东盟数百名将军之首。

不料,包括共和护国联盟在内的组织并未彻底沉寂。从吕宋岛逃离的共和护国联盟民兵指挥官秘密地前往中南半岛北部,和本就在当地长期和东盟军进行拉锯战的武装组织联合起来,宣布建立了旨在彻底击败兴亚会的自由南洋联军(Free Austronesian United Army)。其他军阀的抵抗暂时消失了,原本被忽视的一股强大力量却浮出了水面。

以抵抗自由南洋联军为借口,中南半岛的军阀纷纷拒绝按照韩处安的命令裁减军队、进行复员工作,这使得刚对血盟团进行缩编的韩处安大为不满。中南半岛的战斗一日不停息,以中南半岛的和平为前提的马六甲海峡经济恢复工作就很难得到保障。此外,基础设施持续受到破坏也将使得兴亚会难以用现代化的设备管理中南半岛,届时当地的人口都将落入乡村的地头蛇手中。

贺翊茂的渎职让事态更为严峻,用军事手段暴力消灭敌对武装组织已经成为了韩处安所剩下的唯一选择。

“这就奇怪了。”听完了陈永春的报告,韩处安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又一份由桑松递来的文件,“他们总是和我要钱,理由是他们实在是太穷了……那他们用来维持军队、运营当地各种盈利产业的成本是谁支付的?这些家伙,每一个都富有得令人羡慕,可每一个又都吝啬得像是这辈子没见过钱的穷鬼。”

“那我们也说自己没钱就行了。”桑松突兀地提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建议,“遣散人员的补贴和保障工作必须要按期进行,否则会引起非常严重的混乱。再加上陈部长推进的新货币……这时候我们解释说自己拿不出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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