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3:围剿(11)(2/4)

这样的模式也许在其他地方无法套用,但麦克尼尔愿意进行尝试。趁着跨中南半岛基础设施建设工程的施工区域接近老谷县,他决定遵循桑松的理念,用事实证明恢复这片区域的正常秩序不需要军队的铁拳和暴力。就在不久前,迈克尔·麦克尼尔敦促老谷县将因乞讨、流落街头而被关押的犯人全部释放,同时也暂缓下一轮犯罪系数测定(那可能会让更多人佩戴象征着犯罪系数高于100的手环),为的便是让马卡洛夫的俄罗斯人朋友们有充足的劳动力资源可以使用。

“初步规划是:打通老谷县县城通向附近所有乡镇、主要村庄之间的道路。”一行人乘着由伯顿驾驶的车子,前往附近的一处工地。麦克尼尔和马卡洛夫重新讨论了一下合作方案中的细节,根据实际需求进行调整。如果麦克尼尔真的办成了这件事,甚至不必彻底办成,他的态度足以赢得本地居民的尊重。此外,更发达的交通和伴随着交通系统不断扩张的监控体系也能让叛军无处遁形。

“说实话,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让我难以理解。”马卡洛夫的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麦克尼尔,他们都想要从这场合作中找到通向更广阔舞台的机会,“一方面,许多失业的无业游民流落街头,成为乞丐,再加上兴亚会将乞讨和流浪定义为犯罪,越来越多的人被抓进了监狱,使得监狱压力骤增;另一方面,当地的公立和私立机构经常招不到员工。”

“马卡洛夫先生,如果您和我一样在中南半岛北方的农村或市镇居住了将近半年,那么您会对事情有更清晰的了解。”麦克尼尔打了个响指,也打开了脑海中的匣子,“许多人宁可乞讨也不想工作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是他们并不一定能被录用,第二是他们工作的收入可能还不足以维持个人生活。去年年底,县城里有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儿子打碎了家中唯一的水壶而把她的孩子活活打死……您可以从中看出他们的贫穷,以及这种贫穷从何等程度上扭曲了他们的人格。”

“这就是你要求我们可以给低一点的薪水但必须向雇员提供免费工作餐的原因?”马卡洛夫感到有些好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起码麦克尼尔本人觉得不好笑。他不要求伯顿或是其他人和他有相同的感触,每个人都有权利在某一事件上采取不同的看法。麦克尼尔需要的是业绩,他要向桑松证明某些理念的实践价值,继而让桑松有机会压制兴亚会的东盟军派系;马卡洛夫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他们都是在东盟受到排挤的外人,若不是他们有着令人羡慕的地位,白人的身份会成为他们的原罪。东盟不欢迎白人和黑人,这是兴亚会的主张。

除了乡镇的无业游民外,麦克尼尔还建议将那些生存困难、无法继续维持下去的村庄集体搬迁到临近市镇。这本来就是兴亚会的计划之一,兴亚会相信这么做能够削弱自由南洋联军的基础。对于麦克尼尔而言,他把这种措施视为争取更多人力资源的手段——那些离开了土地的农民理所应当地要在新的定居点寻找工作。老谷县的处长们很重视他的提议,并真的决定和前来此地投资工程项目的企业联合搬迁村庄。

“但有一种村庄是不能搬迁的。”麦克尼尔额外提醒马卡洛夫注意分辨不同村庄之间的区别,“这种村庄中的村民不是本地的居民,而是从中南半岛其他地区特地赶来在这里定居的一大群动机不明的外地移民。村庄中普遍有着穿青色制服的人使用军事化手段管理村庄,我们的人在那里没有任何影响力。更不妙的是,他们正在不断地打击其他村庄、驱逐本地居民。这也是我建议你们尽快把其他村庄搬走的原因,那些家伙的势力膨胀速度惊人。”

车子目前还必须从土路上驶过,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千百年来当地居民的脚下从未改变过的道路,如今正要在他们的手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麦克尼尔满怀热情地对马卡洛夫说,即便当地文盲甚多,从生活的经验中积累出了思想的当地居民中也不乏认为这种循环往复的生活毫无意义、要去更远的地方追求新生活的有识之士,但那些人的计划最终因为冰冷的现实——交通条件恶劣——而终止。许多贫穷的农民一生都被困在深山老林中,倘若他们有机会轻易地走出那里,也许他们就会迎来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年也好,两年也好,总要有个结果。”麦克尼尔看了一眼手表,这个由舒勒设计的智能手表能随时随地监测他的各项生理参数,甚至还能估计当前的犯罪系数范围。舒勒在把手表用无人机邮寄给麦克尼尔的时候强调说,这是为了避免像博尚遇袭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刺耳的枪声,开车的伯顿差一点把车子撞到路旁的大树上。他和麦克尼尔都从枪声的方向中猜测枪战可能发生的地点,自由南洋联军盘踞的地带平时就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地区之一。

“……不会是工地或矿区受到了袭击吧?”马卡洛夫皱起了眉头,“听说叛军最近用类似的方式破坏正常生产秩序。”

“很有可能。”麦克尼尔点头称是,“这里离叛军的控制区很近,而东盟军的主力部队都远远地躲在安全的基地中。想真正把叛军挡在势力分界线以外,我们需要一位能像吴苏拉将军那样率领着士兵驻扎在森林和荒野上和敌人坚决对抗的指挥官,而不是躲在大城市里开着宴会的酒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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