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回忆碎片(2/4)
他喜欢女孩在自己怀里的温度,享受那对眼睛看向自己时纯粹的爱慕和眷恋,他的人生从来都是秩序叠加另一种秩序,稳固又安定地向着目标迈进。
但是第一次,他有了不受控的,成瘾般的感觉。
店里的老裁缝当场修改了衣服的剪裁,衣服平铺在工作台平面上,都是很细微的改动,裁缝做得专注而细致,像对待艺术品,手下的针线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望月看得入神,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消磨去了,学徒来添了两次红茶。
临走时裁缝还赠送了望月小礼物,一份瑞斯塔德著名老店的手工苹果糖,望月很高兴地付了钱,上了车就在手机上搜索这家店,说要在评分网站上给他们写好评。
“这是老店,恐怕没有上评分网站。”陆兰庭探过身来说,“不过我有个朋友供职于瑞斯塔德的服装杂志,我会建议他写篇文章推荐这家店的服务。”
你真是什么人都认识啊,望月感慨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陆兰庭颔首,“遵命。”
梦境走向终结,世界万花筒一样旋转,陆兰庭的脸也忽远忽近,忽大忽小。
陈望月睁开眼睛,她刚刚居然在听讲座的途中睡着了,还做了那么一个荒唐的梦。
“望月,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林清韵小声凑到她耳边,“难得诶,你居然也会在这种场合睡觉。”
陈望月没有说话,嘴唇有些苍白,她看了眼时间,梦里过了很久,但现实只有一个小时不到,她把视线放到讲台上,梦境中的男主角,被灯光自上而下笼罩着,脸部的深刻轮廓格外英俊,显得他像一个混血儿。
他手很大,手背宽阔,骨节分明,能看到隐约的青筋,话筒在他手上像一个小号的冰淇淋。
他拥有恰到好处的肢体语言和让人驻足的风度,把枯燥的外.交政策用一个又一个案例讲得深入浅出,腔调优雅的卡纳语经过话筒的扩音和混响,时不时引发台下的一阵笑声。
陈望月更加觉得那个梦诡异,细节真实到不可思议,仿佛真实发生的事件回溯,但情节又荒唐得要命,以陈家的门庭,她绝无可能与陆兰庭结识,更不可能和他同游。
那她为什么会梦到陆兰庭,陈望月承认他长得很符合自己的审美,但是也不至于以他为模板做一场春.梦吧?
梦里那样的亲密无间,就像是心心相印。
说起来,上一次做这么可怕的梦,还是在很多年前。
那时候刚刚高中毕业,有大把大把的光阴可以虚掷。
修彦几乎不回家,租了一整个月的酒店公寓高层,从早到晚和她腻在一起。
他像亲吻鱼一样乐此不疲地亲她,抱她,舔.她。
她的初恋男友,真的跟一只痴缠的小狗没什么两样。
有天修彦兴致勃勃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旅行。
陈望月那时候正在刷高数题,头也没抬地说想去美国。
单身,未婚,女性,她一个没有任何财产和担保的孤儿,说要去美国,完全是故意在为难他。
但修彦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权力和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法,而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几天后,修彦带她去了使领馆,工作人群领着他们越过重重排队的人群,去走指纹扫描和面谈的流程。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签证官只问了她的名字和年龄,就笑着跟她开玩笑说,可以回家收拾出门的行李了。
没过多久他们飞去了纽约,市政厅前层层叠叠的台阶上,鸽子扑打着翅膀起落,陈望月正在用披萨喂这些小玩意儿,修彦在玩她的手指。
忽然,咔嚓一声快门,有个打扮粗犷的大胡子黑人捧着相机走过来,嘴里叽里咕噜地快速说着什么,口音很重,但陈望月听懂了,他以为他们是来结婚注册的新婚夫妻——大多数外国人根本分不清亚裔的年龄,认为十几岁到三十几岁都长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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