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筑路(一)(2/2)

“我有个看法,”王洛宾说,“可能说得不对。你们现在对勘测方面是不是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你们是不是打算一劳永逸,一次修成永久性的公路。现在有这个必要吗?先修一条便道通上去以后再慢慢改就是了。执委会的想法是要尽快修通到百仞滩的道路,这么搞下去别说D+5,修一个月都完不了工吧?

梅晚看了下周围的几个人,大家都默不作声。冰风计算过大体的工程量,知道王洛宾这话说得没错。但是这里只有梅晚和卓天敏稍微懂一些路桥工程,梅晚作为建筑组的组长对自己的方案又兴致勃勃,大家都不好意思去提这个工期的问题。

梅晚看到自己的方案有被否定的可能,急着解释说:“这种路对我们来说已经有点奢侈了,不过未雨绸缪,先把基础打好,也好为以后的扩建改建打好基础。”

“现在穿越伊始,我们百废待兴。什么该从简,什么该精细,虽然没有客观实际的标准,但是你们作为实际工程负责人员不是样样都必须从专业角度出发非要尽善尽美。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技术还是材料现在都不是很完备。盲目追求完美有点缘木求鱼意思了。”王洛宾说。

一直在建筑组内保持沉默的卓天敏忽然说:“我赞同王委员的看法。修路说复杂很复杂,要考虑路的坡度、考虑地质结构、考虑施工量、是否需要架桥、是否需要隧道、根据考察的情况设计施工方案……但要说简单也可以很简单。特别现在只是临时修一条便道。只要确定路的起止地点,中途必须到达的地点,然后根据经过的地形选择一条路线修筑简易土路就可以。根据实地的查勘,本地的地形不复杂,在这种地方修便道甚至不需要严格的测绘都不会有大问题。”

卓天敏的发言让梅晚的脸一下变得很难看,这个机电一体化本科毕业,拥有注册咨询师、建造师资格的男人虽然因为报名参加比较晚,加上还得照顾儿子,在组里一直保持低调的姿态,但是他的专业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让梅晚一直有些忌讳。

他本来是想通过这个工程漂亮的露一手给执委会看看,同时也在群众中竖立起知名度――通过修筑高质量的公共建筑赢得人民的好感,这是很容易成功的手法。

但现在,他的设想显然不被王洛宾看好,又被卓天敏当场反驳,倒落了个“没有大局观”的评价。

“海滩上现在有好几百人,还有那么多的物资机械,这些东西都要尽快到百仞滩!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能到,不是怎么到,别本末倒置了。”他站起身来,“你提出的要求,今天晚上全部给你答复,但是方案要重新做,到D+6,车队必需到百仞滩!”

会后,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梅晚按王洛宾的要求,重新组织修订了规划。新的公路属于土路面的简易公路。这样的路面只适合通过车辆较少,同时在雨天可以停止通车的条件下。考虑到这条公路上通过的车辆不会很多,此时又是农历中秋过后,临高的雨季已经结束,雨水对行车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第二天,筑路工程终于进入正轨,秉承着“边勘探边设计边施工”的指导原则,一支临时组建起来的筑路工程队取代了原来闹哄哄出工不出力的基本劳力小组。

因为他们没有17世纪的文澜河水文资料,不知道其历史最高水位是多少。因此在划定路线时,距离河岸的标准是按20世纪的百年一遇洪水标准再加多10%的余量。

路基采用的填土式,这种路基适用于平原和丘陵地区的低平地段。为了减少运输环节,决定尽量采用路边沟取土,取土坑只作为补充。

施工对首先根据车辆宽度算出的公路边沟的宽度,从路基边椿向外按该宽度量出边沟的边线位置,一般都是用石灰洒线标记或者用打椿拉绳来订出边线的,梅晚不舍得用石灰,就改洒草木灰来定边。

从边沟里挖出来的土,浅表层是水稻土或者其他富含腐殖质的土壤,这样的土施工队是不要的,修筑路基最好是采用粘土和砂性土,这二种土在工地沿线都不缺少,使用起来很方便。因为位置沿河,砂性土很多,土中夹杂有许多鹅卵石和贝壳,直接填埋进路基对路基的整体强度不利。被安排负责取土工作的卓天敏就在取土现场设置了筑用的沙石筛,将土中的石头、贝壳都筛选出来。鹅卵石可以作为建筑材料,贝壳,梅晚则打算用它来烧石灰――不过他只知道贝壳可以烧,并不知道怎么去烧。

被筛选过的泥土被用来填埋路基。整个路基的截面呈阶梯型,用粘土和砂性土交替分层铺设的,泥土每填高20公分就用压路机碾实二遍。这样持续把路基填土到1米。再把两边取过土的边沟整平以利于排水,整个路基就大致完成了。

相形之下,路面的工作要复杂一些。土质的路面要求平坦密实,天气干燥的时候不松散,行车时尘土少;下雨时能很快把水排干。这几个工程技术人员从来就没搞过路桥工程,梅晚上晚上开了一个夜车把随身带来的课本和技术资料都复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