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节 验尸报告(2/2)

在踏进铁门时,她顺手摘下门边衣架上的呢大衣披在身上——虽然小冰河期的临高也有冷的时候,但是一年四季都让人一进门就好一阵哆嗦的就只有这里了。不过对于苏菀这样来自甘肃经常饱受西北风“考验”的人只能算是小菜一碟甚至家常便饭。

“苏老师,你来了。”苏菀刚一进门,几名同样穿着制服的男女少年就赶紧围了上来,他们都是苏菀的学生。

和学生们一起换上一身浅蓝色的解剖服后,苏菀开口问旁边一个长得比较高大的男孩:“嗯,尸体运到了对吧?还有,再把案情复述一遍,我看看慕警官和我不带队的话你们第一次独立出现场怎么样。”

男孩取过一旁的一张文件大声朗读起来:

“1633年9月1日上午7时许,女仆学校学员林小雅被人发现从百仞城元老宿舍区综合服务楼楼顶坠下身亡,接警后法医于8时30分许赶到现场,见尸体位于综合服务楼大门右侧约10米处,着黑色连衣裙,白色围裙,下穿白色棉袜,黑色布鞋。尸体呈仰卧位……据体温推测死亡时间为9月1日凌晨1时~3时之间。经现场初检后于10时17分运抵警察总部法医中心等待尸体解剖。”

“不错,比你们老师第一次出现场还好,以后再接再厉。”苏菀赞赏的点点头,“好了,现在开始尸体解剖,虽说给你们发的书上那些各种恶心图片什么的你们也看得多了也免疫了,不过实实在在操作尸体解剖也算第一回,唔,这次的尸体还不算什么恶心的,别以后见了高度腐败的还是什么分尸案的吓得拉不住的跑了。”说罢她就转身走到解剖台前。

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按苏菀来看大抵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身材中等,体型按旧时空的标准也算是基本合格。

“唉,可怜的小妹妹,不知道你被送到女仆学校之前就受了多少罪了。虽说是给那群混蛋做性奴可好歹衣食无忧了,但是现在你却这么就走了,但愿你在那边能好受一点,别再受苦了。”不知为什么,原本对这起案件一副无所谓态度的苏菀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强烈的同情心。

苏菀抓起尸体的胳膊腿转了几下,“嗯,尸僵已经缓解。”又将她身体翻过用手指压了压尸斑并其他一番体表检验后,她娴熟的拿起了一旁盘子里的解剖刀,从颈部上缘慢慢划下,像船划过水面一般的分开了胸腹部的皮肤,然后刀尖从左侧绕过肚脐继续向下,直到耻骨联合上缘。

一名男生用大号解剖刀一点一点向身体两侧分离了胸腹部的肌肉和皮肤,把肋骨暴露出来。

“看到没有,她的胸骨,肋骨都有大面积的出血现象,其他地方也有散在出血点。”苏菀用手里的小棍子指着被切开暴露出来的胸部,又用手指压了一压胸骨肋骨,“胸骨肋骨骨折十分明显。你来分离胸骨。”

被叫到的高个子男孩搓了搓手,用大力剪一下一下的剪开了胸骨,“老师,她的胸骨下方有大面积出血,尺寸是……6乘15厘米……后腹膜也有血肿……”

“很好。”苏菀在自己的学生们面前尽量保持着平静地风度,尽管自己在旧时空还是一个不成熟的还被尸臭弄吐的小法医。“分离脏器吧。”

男生在另两名女学员帮助下有点笨手笨脚的把内脏从体腔中取走后苏菀弯下腰把脸凑近空空的腹腔,“嗯,积血不少,起码有个……200毫升吧,胸椎腰椎都是严重骨折……”

胸腹腔检查完毕后苏菀转到头部,冠状切开了头皮然后向前后两侧翻开,只见头皮下面很大一片出血,又锯开颅骨,发现脑子里已经出血出得一团糟了,摘除脑部后又从她的颅底里抽出不少积血。

“好啦,结论很明显了,林小雅是坠楼导致的创伤性失血休克死亡的。缝合吧。”苏菀有点如释重负的摘下手套对学生们说。

缝合完毕后,几名学员都各自离开了解剖室去忙各自的了,而苏菀则爱怜地为这个叫林小雅的可怜女孩清洗整理遗体遗容。本来她是个大陆收容来得无依无靠的孤儿,像这样死于各种事故的没有家眷的归化民,都是直接送到民政口管辖下的慈善公墓火化后安葬,这类“多余”的遗体护理基本是不会有的,可是苏菀今天却很执拗的为她精心的整理遗体,一如旧时空里。

苏菀洗手换过衣服,又关照了学员和值班员几句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填写标准的验尸报告。她昨天才从高雄回来――虽然去高雄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解剖郝元的尸体,但是去了之后显然不可能马上就回来,少不得又要做一番教书育人,培训骨干的事情。给在高雄的医士们上解剖课就成了她在当地的一项主要工作。

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久了未免令人厌倦。高雄地方不大,也没有什么景点可言。虽然钟博士父女还有那位荷兰小姐很有意思,一度她经常去海关大楼里钟博士的工作室。但是他们三个人明显是个紧密的小圈子,当他们在工作室摆弄各种零件,讨论问题的时候,苏菀觉得自己是个毫无存在意义的外人。

她不像钟利时那么博学,又不如两个女孩子那么好学,渐渐的便很少去海关大楼那边了。

“克雷蒂亚小姐还真是一位美人,颅骨长得太标准了。”苏菀情不自禁的想象着――她的颅骨是典型的长圆形……

她用蘸水笔在验尸报告的最后流利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件被屡屡催促的事情就算了结了。至于这案子就让慕敏和冉耀去伤脑筋吧。她要上农庄茶社吃顿饭好好放松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