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疤痕(2/2)

因阶位的差距,伯洛戈根本无法入侵摄政王的矩魂临界,更不要说从内部引爆摄政王的以太了,统驭外界物质攻击摄政王显然也不可行,那把诡异的影刃足以斩碎万物。

至于殊死一击?先不说荣光者的躯体早已高度以太化,伯洛戈很难一击必杀摄政王,更不要说摄政王他是纯血夜族,本身就是不死者。

伯洛戈眼下唯一的胜算就是摄政王说的那样,拖到天亮。条件听起来很简单,达成却很难,以伯洛戈与摄政王之间的以太量差距,伯洛戈根本撑不住这般高强度的消耗。

自己迟早会被耗死的。这根本不是一场决斗,而是一场摄政王用来取乐的猎杀游戏,伯洛戈不想让摄政王玩的那么愉快。

抵达垦室顶端,了望高塔的模样映入眼中,但这里和外界一样,只是虚假的空壳而已,伯洛戈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直接统驭脚下的物质,令其上隆,堆起高塔,化作刺破天际的长枪。

摄政王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伯洛戈,他在抵达了最高点后仍不止步,还在继续向上。

摄政王猜到伯洛戈要做什么了。摄政王有时间也有能力阻止伯洛戈,但他没有,只是站在原地观望着,眼中充满了期待。

伯洛戈的位置越来越高,身下的垦室也变成了一道漆黑的点。哪怕是荣光者,也并非是无所不能的,镜像世界也有着极限范围,伯洛戈只要想办法抵达极限范围,想办法突破秘能的束缚就好。

其他人可能做不到,但伯洛戈可以,从他研究起以太的微观操作时,他便发觉自己的无限狭锐之路,与霸主·锡林产生了多么大的分歧。

如果说霸主·锡林的力量是无限的阔钝,可以轻易地移山填海,那么伯洛戈的力量就是针对于微观层面,篡改炼金矩阵、覆写以太。

“放手一搏……”伯洛戈低声念叨着,海量的以太凝聚在怨咬之上,实质化的以太几乎扭曲了锋刃,令其产生了一种瑰丽的流光感,实体的空间也呈现了一定的畸变感,仿佛伯洛戈手握的不再是一把剑刃,而是一道空间碎片。

以太的辉光在伯洛戈的眼底熊熊燃烧,他毫无保留,释放全力。秘能·统辖敕令!

刹那间,汇聚于怨咬之上的以太纷纷爆发,它们如同毒虫游蛇般,咬食向四周空间里溢散的敌对以太。

那来自于摄政王的、构建了这镜像世界的以太。两股以太对撞在了一起,可奇怪的是,伯洛戈的力量没有在荣光者的力量下分崩离析,它们反倒如纤细的钢针般,刺入了镜像世界的薄弱缝隙里,越陷越深。

这里是伯洛戈所能抵达的最高处了,如果镜像世界是有极限的,那么伯洛戈已经处于它的边缘了,而这也将是镜像世界最薄弱的位置。

伯洛戈要挣脱摄政王的秘能,他要在这薄弱的边缘处撕开一道口子,打开镜像世界与物质世界道路。

为此怨咬那漆黑的锋刃边缘浮现起了一抹炽白的弧光,那是两股以太激烈交锋后的现象,伯洛戈感到自己握剑的手腕一沉,仿佛有千钧之重。

此刻怨咬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斩击到,但实际上,它正切割着镜像世界的空间,妄图撼动整个世界。

“你这么喜欢玩,那我陪你玩个痛快!”伯洛戈怒吼着,炼金矩阵的纹理从手臂蔓延至怨咬之上,再由刃锋的边缘蔓延至了周围的镜像空间中。

无数的纹理填满了伯洛戈周身,他凭借着无限狭锐与秘能的侵略性,在镜像世界的边缘薄弱区域,短暂地强征掠夺。

摄政王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领域内出现了一片失控地带,失控的时间很短暂,只有那么几秒而已,可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伯洛戈挥出那致命的一剑了。

斩出一道灼目的雷光,雷霆横贯夜空。伯洛戈喘着粗气,一种莫大的疲惫感冲上脑海,他险些立刻摔倒了下去,可他还是强撑住了身体,注视着那道由自己斩出的雷光。

雷光向来是转瞬即逝的,可这道雷光却凝固在了夜空之上,犹如一道可怖的疤痕,疤痕的边缘布满耀光的裂纹,仿佛整个天幕只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清脆的碎裂声不断,裂纹开始蔓延,直到伯洛戈再度挥剑,十字剑痕噼开了虚假的世界。

摄政王听到了轰鸣的碎裂声。镜像世界坍塌出了破损的一角,伯洛戈再度看到了那色彩反相的现象,涟漪掠过自己的身体,在这之后伯洛戈看到的景象也变了。

自己对垦室造成的损伤都消失了,摧毁的街区恢复原样,隐约的喧嚣声从城市里传来,伯洛戈脸上露出喜色,自己杀出了镜像世界,回到了物质世界里。

但下一秒,伯洛戈就笑不出来了。高空之中伯洛戈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点,直接朝着地面开始了自由落地,诡蛇鳞液从腋下延伸而出,它们汇聚成一对铁羽,伯洛戈犹如巨鹰般掠过城市的上空,艰难地滑行着。

伯洛戈燃烧着体内的以太,负权者的以太反应毫无遮掩地释放,在誓言城·欧泊斯内,这可比发射什么信号弹方便多了。

色彩反相的涟漪再度爆发,紧随着伯洛戈的身影,再度将他覆盖。酒醉的青年们抬起头,他们注意到了夜空上掠过的炽白流星,可忽然间流星消失了,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只是幻觉。

伯洛戈降落在了一处高楼上,眼神凝重地看向夜空之上逐渐愈合的疤痕,又看向自己身上布满的空间裂纹。

他斩开了镜像世界,但又没有完全斩开。色彩反相的涟漪从空间裂纹里释放,它在以一定的周期性爆发,几分钟前伯洛戈还处于景象世界,可下一秒他就被释放回了物质世界,然后被再次拖入景象世界。

眼前的画面不断变化,可唯有摄政王的身影挺立不变,他脸上带着令人厌烦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