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死不休(2/2)
伊德尔大口吞噬着周遭的以太,以至于他的身边居然短暂地形成了一片以太真空区域,而他自身的以太强度也迅速提升,隐隐有突破到守垒者的迹象。
至于他的躯体,此时则进入了高度以太化,血肉之下散发着赤红的以太辉光,如烈火般愈演愈烈。
“他……他在吞噬以太?”
艾缪的惊呼声在脑海里响起,伯洛戈一剑砍翻眼前的怪物后,也面色沉重地看向伊德尔。
艾缪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伯洛戈能从种种迹象里推断出那么一丝的可能。
别西卜授予了伊德尔自己的力量……连同她的权柄一起。
暴食的权柄。
“饿!饿!饿!”
怪诞的声音尖叫连连,在诅咒的影响下,伊德尔最后的半点理智也被消磨殆尽,此刻他只想大快朵颐着。
就在前方。
伊德尔能感受到,在前方正有着源源不断的以太等待着他的吞咽,只要……只要吃掉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
血雾扰动,阵阵狂风袭来,伊德尔消失在了原地,在一阵雷鸣般的巨响后,他出现在了伯洛戈眼前,锋利的骨刃轻易地切开了伯洛戈身上的甲胄,翻开伯洛戈的胸膛,击碎一连串的肋骨,险些把伯洛戈的脊柱一并折断。
同样,怨咬贯穿了坚固的骨甲,刺入了伊德尔的心脏,伐虐锯斧凶猛地横砍在他的脖颈上,整个头颅大角度歪斜着,只剩些许的筋肉勉强连接着躯干与头颅。
伊德尔吞噬着周遭的以太,伯洛戈也发动了加护·吮魂篡魄,大口汲取着伊德尔体内的以太,在这高浓度的以太环境下,两个究极掠夺者居然达成了一定的平衡。
增殖的血肉挤开了伐虐锯斧,丛生的骨质又牢牢地抓住了怨咬,令它卡进了胸膛中,伊德尔的腋下长出畸形的肉瘤,随即两只血淋淋的手臂破体而出,带着更加纤细的尖刺,切开了伯洛戈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攻势重创了伯洛戈,他的身子微微向后仰,但却未能倒下。
高浓度的以太环境本就增强了凝华者们的战斗力,更不要说伯洛戈的不死之身了,加上加护·吮魂篡魄那不断地汲取,伯洛戈短暂地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身,杀戮的永动机。
狂躁的、非理性的偏执感在心中涌现,伯洛戈知道加护的诅咒即将袭来,为此他警告着。
“我接下来可能会很疯狂,艾缪,但我没有失控。”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伯洛戈熟练地操控自己的意识,让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增强,犹如不断重复的笔划,在纸张上留下足以穿透纸背的字迹。
杀了他。
艾缪能感受到伯洛戈脑子里那理智到近乎残酷的念头,仿佛这一刻伯洛戈化身为了纯粹的谋杀、毁灭、伐虐的神明。
伯洛戈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将身心的一切交由那非理性的偏执。
之后的故事就很简单了,那是野蛮至极的屠戮、厮杀,毫无任何技巧,仅仅是力量与力量之间的碰撞。
两头怪物间的决斗。
伯洛戈直接无视了胸口的恐怖伤势,双手上传来难以想象的巨力,伴随着咔嚓的摩擦声,他硬生生地将怨咬从伊德尔的胸膛里抽出。
与此同时,伐虐锯斧也已再度劈下,它轻而易举地斩断了伊德尔的一只手臂,断肢跌落,斧刃转向,朝着他的腰腹凶猛砍去,像是伐倒一颗巨木般,斩断了伊德尔的脊柱,在肚子上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肠子犹如团在一起的藤蔓般洒了出来。
对于此时的不死者而言,防御是一种懦弱之举,他们需要的只是更加强大且纯粹的暴力,直到那份暴力足以彻底平息不死的生命,将永恒的死亡与安宁赐予给对方。
为此伊德尔也无视了自身那恐怖的创伤,剩下的三只手臂凶猛挥砍,劈开了伯洛戈的肩膀,划烂了伯洛戈大半张脸,连带着眼球也被刺破。
鲜血淋漓间,伊德尔狂吼着咬上伯洛戈的手臂,硬生生地从他的身上扯下大块的血肉吞咽了下去。
他们像是感受不到痛苦般,宛如原始的野兽般互相撕咬着。
艾缪大声呼唤着伯洛戈的名字,但伯洛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这时藏身于伯洛戈体内的艾缪,就像一位冰冷的旁观者,她被困在了这场血腥的杀戮中,可她不享受这一切,反而因与伯洛戈共享到感官反馈,倍感惊恐。
如同被卷入一场无序癫狂的漩涡中。
伯洛戈受伤的同时也在高速自愈,伊德尔撕咬着他,他也撕咬回去,一口咬住了伊德尔的喉咙,闭合的牙齿碾碎了喉咙的软骨,清脆的声响就像被掰断的饼干。
他试着学伊德尔的动作,吃掉伊德尔的血肉,可伯洛戈根本不具备加护·嗜血愈生,这些粘稠的血肉只会令他感到窒息。
猛地拉扯,伊德尔刚刚愈合的颈部再度破裂,鲜血如注,伯洛戈吐掉嘴里的碎肉,怨咬精准地命中了伊德尔的下颚,完全贯穿了伊德尔的头颅,从他的后脑刺出。
大脑被切断、中枢神经被搅碎,这令伊德尔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紧接着伯洛戈用尽全力上挑剑刃,自下而上将伊德尔的整颗头颅劈开。
伊德尔完全僵在了原地,随即他的头颅从中间裂开,向着两侧垮塌着,横截面清晰无比,完美的就像精准的医学解剖。
此时诅咒所产生的失控感渐退,伯洛戈逐渐掌管回了躯体的控制权,整个人那癫狂的杀意也衰退了许多,随之而来的便是全身伤势的、近乎撕心裂肺的痛楚。
失控状态下,伯洛戈根本没法控制自己,只能以最后的命令来行动,好在伊德尔也没比自己强哪去。
伊德尔后仰,从双旋长梯上摔了下去,滚回了他所创造的血肉菌毯上。
伯洛戈不觉得这样能彻底杀死伊德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伊德尔的身体痉挛抽搐了起来,破碎的肢体诡异地弯曲着,血肉表面出现了数不清的凸起,像是有无数的蛆虫在他的体内爬行。
汩汩的流水声响起,只是这一次从伊德尔体内流出的不在是猩红的鲜血,而是漆黑恶臭的焦油。
伊德尔就像一个布满裂隙的容器,他所承载的焦油从缝里流了出来,现在又争先恐后地要钻回伊德尔的躯体内。
伯洛戈盯着那黏腻的焦油若有所思,试图把它们与魔鬼的本质联系在一起,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并不是一个思考的好时候。
挥起剑与斧,伯洛戈携着千钧之力当头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