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漫长的死亡(1/4)

鲜血与杀戮的祭祀下,伐虐锯斧早已完全苏醒了过来,皮革绑带如同触须般紧紧地缠绕住了伯洛戈的右臂,蠕动着、钻入伯洛戈的皮下血肉里,与骨骼血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仿佛是伯洛戈肢体的延伸一般,密不可分。

斑驳的斧刃开裂,分化出密集的锯齿,它们彼此摩擦,发出尖锐的沙沙声,一阵阵嗜血的狂怒随之涌现,引擎般的心脏轰鸣,在伯洛戈的耳旁盘旋,直至这急促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心跳声重叠在了一起。

直至与这残暴的武器融为一体,杀入地上天国!

“来吧!”

议长大喝着,这已经是最后时刻了,不再需要任何保留,荣光者的伟力与极光之力交织在了一起,它们层层重叠,煌煌燃烧。

这里是巢心、是地上天国,更是独属于议长的场域。

几乎是在伯洛戈踏入场域的瞬间,癫狂的幻想蜂拥而至,一道道布满尖刺的巨大根须拔地而起,密集如暴雨般,朝着伯洛戈噼里啪啦地打来。

伯洛戈无法统驭议长的幻造物,更无法操控这座被打造成堡垒般的巢心,只能依靠以太特殊的侵略性,将其附着在伐虐锯斧上,以增强武器的杀伤力。

荡起手斧,犹如穿行在密林之间,伯洛戈一边躲闪挪移,一边大开大合地劈砍,将那纷纷涌现的根须枝条拦腰斩断。

霎时间,碎屑漫天,不待坠落,它们又再度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枚枚待坠落的雷矛,自天而降。

“别停下!”

霍尔特的怒吼声与雷同至,身为守垒者的伯洛戈,无法在作为荣光者的议长手中占到便宜,但同为荣光者的霍尔特就不同了。

琥珀包裹住了坠落的雷矛,奇迹般地将闪电冻结,它们就这样凝滞在了半空中,犹如艺术品般,蕴藏的雷光不断地分叉,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锋利如剑、坚固如铁般的根须越过了伯洛戈,朝着霍尔特袭来,霍尔特死盯着这些幻造物,忽然间,它们疾驰的速度骤减,直到完全停滞了下来。

霍尔特从容地在根须间的缝隙里穿行,接着又一剑将它们劈成大块大块的碎块。

扬了扬手中的怨咬,霍尔特有些喜欢这把剑了,不仅能承载荣光者的力量,并且还具备着极强的锋利度,重量轻盈,如同挥舞着一道虚影。霍尔特开始好奇,伯洛戈是从哪搞到这把剑的了。

战斗仍在继续。

巢心的空间对于伯洛戈来讲并不算大,都不需要极境之力,只需要最基础的以太增幅,他就可以在几步内从一端到另一端,但面对议长的层层阻击,伯洛戈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在这地上天国之内,议长就是绝对的造物主,他的所思所想都将幻想成真。

先是幻想自己是虚灵学派凝华者……

伯洛戈看到了,扭曲憎恶的画面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脚下坚硬的地面变成了柔软的血肉大地,污臭的血液汇聚成小溪,从一旁淌过。

诡异的精神攻击逐步深扎于伯洛戈的意识之中,伯洛戈渐渐失去了四肢的掌控力,曾经矫健的身体不再协调,笨拙地向前迈步,摇摇欲坠。

“这个愿望可不便宜啊。”

伯洛戈声音沙哑地向着前方说道,那里空无一人,但他知道,虚假的幻象后,议长就站在那。

诡异的剧痛再度袭来,像是铁锤般敲击着伯洛戈的头颅,砸碎他的颅骨,把他的脑组织全部碾碎。

鲜血从伯洛戈的鼻腔里溢出,双眼充血,伯洛戈还是低估了议长,哪怕他的炼金矩阵再怎么落后,但他毕竟是地上天国的缔造者,身负着数不清的空想种,凭借着这些诡异之物,他足以弥补与自己之间的代差。

更不要说,他是一位尊贵的荣光者。

“倒下吧。”

声音具备魔力般,伯洛戈的双眼变得沉重,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变得沉重不堪,他试着保持清醒,可在这地上天国的领域内,伯洛戈无法违逆议长的愿望。

伯洛戈半跪在地上,向着前方说道,“好啊……那就倒下吧。”

说完,伯洛戈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手斧折返,一举劈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汩汩溢出,又被伐虐锯斧吮吸殆尽。

议长被眼前这一变化弄的一愣,还不等自己动手,伯洛戈居然抢先终结自己的生命,紧接着议长猛然想起了有关于伯洛戈的情报。

“不死者!”

在议长低吼的同时,倒下的尸体猛地弹起,伯洛戈凭借着死亡重置了自身的状态,虚灵学派对他的负面影响全部清除。

“哈哈!”

地狱般的幻觉消失了,有的只是怒目的议长近在眼前。

议长明白,再尝试用虚灵学派的力量捕获伯洛戈已经不可能了,他随即幻想着……升躯学派。

伴随着躯体上又一枚空想种的枯萎,议长那干瘪老朽的躯体,像是重获青春般,肌肉膨胀、血肉重组,难以言语的力量加持在了他的身上,迎着直冲过来的伯洛戈,挥出重拳。

拳速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音障,在那轰鸣的余音间,伯洛戈觉得仿佛有颗炮弹直冲自己的面门。

避不开了!

两人间的距离太短了,速度又是如此之快,伯洛戈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抵挡、回避这一击,只能死死地抓住手斧,奋力地从侧面挥去。

自己的头颅会被议长打爆,但同样的,凭借着躯体的惯性,伐虐锯斧也将命中议长的躯体,这一次死亡,自己应该需要长达十几秒的时间来恢复,希望霍尔特能填补这个真空期,避免自己的躯体被进一步地破坏,从而推迟复活。

诸多的想法在伯洛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极境之力增幅着,令伐虐锯斧挥出一道猩红的残影。

斧刃从侧面嵌入了议长的腰腹之中,交错摩擦的锯齿状锋刃,如同不断开口闭合的口器,在命中血肉的一瞬间,便开始了那饥渴的大快朵颐,榨出新鲜的血与肉。

至于那试图砸爆伯洛戈头颅的重拳,它悬停在了伯洛戈的眼前,即便携带着千钧之力,也难以再进一分。

琥珀包裹住了它。

“干的好!”

伯洛戈大吼着,欺身而上,一手死死地抓住握柄,令伐虐锯斧紧紧地咬住议长,另一只手则握成拳,照着议长的脸庞狠狠地砸下重拳。

如同街头斗殴般,趁着琥珀迟缓议长的数秒内,伯洛戈接连挥出重拳,每一声怒吼都伴随着一声低沉悲鸣,连带着骨骼碎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眨眼间,议长的脸庞面目全非,血肉从开裂的伤口里翻了出来,汩汩的血液淌个不停。

污浊中,浑浊的双眼直视着伯洛戈,仿佛有无形的尖刀透过目光而至,强烈的剧痛从伯洛戈的双眼上传来,像是被烙铁灼瞎了般,伯洛戈的视野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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