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超越界限(2/5)

玛门并不喜欢这生物化的风格,感觉自己就像生活在怪物肚子里的寄生虫,想到这里,玛门有些想念彷徨岔路的光景,只可惜那迷雾缭绕的寂静街道,他再也看不到了。

站在垂直洞穴的边缘,玛门看到洞穴内的四壁上都挂满了猩红的卵鞘,像是某种增生的病疮,透过那弥漫的红光,隐隐能看到卵鞘中蠕动的畸形躯体,而这样的卵鞘成千上万,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填满地底。

“现在我可以确定,暴怒已经出局了,”玛门收回目光,开口道,“赛宗替他的主人做出了抉择,宁愿把一切拱手相让,也不愿再让心灵陷入狂怒。”

声音回荡在猩红之中,回声沉闷。

女人的声音从玛门的头顶传来,无情地嘲笑着,“最嗜杀、暴怒的家伙,反而是我们之中最懦弱的一个。”

玛门没有理会女人对血亲的评价,继续说道,“至于傲慢,我找不到他了,我不确定他到底是出局了,还是受到了重创隐匿了起来,如今的永夜之地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焦土,再也找不到一点他的踪迹……反正无论结果如何,接下来的游戏里,都不再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仅仅是数月的时间里,两位强大的魔鬼接连退场,哪怕无比惨烈的焦土之怒也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玛门感慨道,“自这以前,无论我们之间厮杀成何等惨状,都不曾有血亲出局,可现在却直接退场了两位,还是极为强大的两位。”

哪怕玛门再怎么处心积虑、藏有诸多手段,暴怒与傲慢的退场,都不由地让他高度警觉了起来,这种警惕不止是针对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嫉妒,还令玛门对于人类本身,提起了戒备。

魔鬼们是邪异的、高高在上的,他们是棋手,而凡人则是一个个被他们摆弄的棋子,很长的时间里,魔鬼都不曾把人类视作与自己对等的存在,更不要说在这纷争的游戏里了。

可自那圣城之陨……不,要在更遥远之前,远在那破晓战争之时,延续千年的定律像是被打破了般,世界的命运奋力挣扎,试着逃出魔鬼们的掌控。

“嫉妒需要时间消化获得的权柄与原罪,而这也恰好给予了我们时间,进行最后的准备。”玛门不知道这是否算是一种好运。

“我准备提醒一下阿斯莫德与贝尔芬格。”

玛门看向前方缓慢扩散的猩红,诉说自己的计划,“哪怕他们已与嫉妒联合在了一起,但也未必是铁板一块。”

对于每一头魔鬼而言,自身的存续都是最高优先级的事项,既然嫉妒已经获得了复数的权柄与原罪,那么他对于其他魔鬼的威胁性无疑会大大增加,按照以往纷争游戏的进行,为了保持自我安全的平衡,阿斯莫德与贝尔芬格有极大的概率选择背叛嫉妒,以确保游戏的进行。

“你有信心分裂他们的联合?”

滚动的血雾中,一道素白的身体显现,身上不沾一缕,披挂着鲜血,就这么悬停于蠕动的垂直洞穴之上。

“能否分裂他们不重要,”玛门直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重要的是为我们争取时间。”

别西卜脸上浮现起一抹迷人的笑意,接着低头看向血湖干涸后露出的无底深渊。

“时间,没错,我们需要时间,”她说,“珍贵的时间。”

玛门问,“还需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别西卜说,“再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它就能补全最后的拼图,扎根在科加德尔帝国的每一处。”

别西卜的思绪伴随着幻想陷入这垂直洞穴之中,在她的脑海里,洞穴的深处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血肉巢穴,血肉的腐蚀像是一头头百米长的巨型蠕虫,肆意啃食过大地,在地底深处,开凿出了四通八达的网状道路。

这些网状道路以王权之柱为起始,向着科加德尔帝国的各个行省蔓延,直至覆盖到每一寸国土,畸形禁忌的系统结构宛如人体的血管系统般,巨大的静脉动脉穿插于大地之下,而那些毛细血管则无声地向着地面蔓延。

血液在这大大小小的通道里狂涌,如同一条条的地下暗河,猩红的河水冲刷着那些诡异之物,无声无息间,将灾厄传播至了每一处。

“自我掌控科加德尔王室起,我便在暗中开始这项宏大计划,为了避免被他人发现,我故意放逐了噬群之兽,让它在外界掀起风浪,还令猩腐教派,活跃在狭间诸国之间。”

别西卜幽幽道,“我的伪装成功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一个短视愚笨的家伙,盲目地消耗着自身的力量……他们怎么会知晓我的意图呢?”

在别西卜的一连串设计下,她在科加德尔帝国外,引发了持续多年的灾厄,而在科加德尔帝国内部,她则保持着绝对的寂静,通过王室,暗中操控着国王秘剑,以达成自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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