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74节(1/2)
原重煜果然心里忍不住一点事,他挠了挠脸:“……你、你看到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宫理耸肩:“别对我道歉,对我能有什么困扰?又不是我上热搜了。你最近别上网了,那些猜测或者评论很糟心的。”
她穿着睡裙,裹着夹克,脚上是凉鞋,跟他一起顺着路走了走。
宫理他们所在的民宿位于一处山坡上,从小路往下看,能望到那铺着雨布、插着蓝光钉锥的海滩,但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大得离谱的月亮从黑色的海面上升起来,那灰白色的月光像是蝴蝶鳞粉一样洒在海滩上,遮蔽了白天看起来狼藉又恶心的景象。
宫理穿着凉鞋顺着小路往下走,白天在马路上见到的二十多米高的鹭鸶外形的机器人正在昏暗的城镇中巡逻,它鸭蹼一样的脚掌轻轻踏在这座仙侠旅游城镇古香古色的石板路上,带着闪烁警示灯的机械腿从某个院子里一株挂满红绳祈求姻缘的仿真桃花树上跨过。
它身上没有发出什么机械的咔哒咔哒巨响,只是它发着黄绿色灯光扫视街道的头部在转动时有嘎吱嘎吱的微响,还有它运作的时候那种散热机械微微颤抖的嗡鸣。
宫理从它腿下,仰头看它走过去,难得点了根真烟,道:“真浪漫。”
原重煜有些心不在焉,他垂着手,露出右手拎着的蓝色塑料袋。
宫理拈着烟的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原重煜:“你的牙刷。还有你的光脑用的光能充电器。我收拾你卧室的时候发现你忘带了。”
宫理接过蓝袋子,看了看里头,笑道:“谢谢,抱歉我是会抢被子的那种人,你昨天没睡好吧。”
原重煜却答非所问,突兀道:“我想要知道恋人到底跟……炮|友有什么区别,才会去搜索那些的。”
宫理手一抖,烟灰掉进袋子里。
原重煜走上来几步,宫理感慨,西装不愧是显瘦,他臂膀明明把衣服撑起来,却显得他比穿卫衣的时候更利索更有型,肩膀后背被几条简洁的线勾勒。
就是衬衫或许不适合他的身材。
也可能是合适的。他胸膛撑起了衬衫的布料。
他是不懂得在衬衫里穿件T恤或背心的类型啊,幸好他没有脱下西装外套,否则这衬衫会显得比他赤|裸上身还过分。
原重煜靠近她:“我觉得……还是不一样的吧。如果是恋人,是不是就会向别人介绍,是不是就可以住在一起,没什么事也可以呆在一起。是不是就能一起考虑以后的事。”
宫理敲了敲烟,等烟灰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砸开的雨点,眼睛才看他:“……是。大概恋人是这么回事吧。”
原重煜沉默了好久,两只眼睛望着她:“那我想做恋人。不想做炮|友了。”
宫理忍不住避开他目光。她抬头,看向巡逻机器人发光的头部,黄绿色的光有些昏暗,像路灯一样偶尔不灵光的闪烁,斜线雨丝正从灯光照亮的范围里划落下去。
像素描的笔触。
像现在原重煜看她的眼神。
宫理把烟丢下,凉鞋在地面上踩灭,道:“我以为你明白的,我现在不需要恋人。”
原重煜手紧紧捏着傩面,背在身后,几乎要把傩面上的尖角攥在手心里:“那……以后会有这个可能吗?”
宫理摇头道:“我不知道。”
原重煜又上前一步:“你为什么不想要恋人呢?”
宫理踢了一脚烟头:“……我不知道。”
原重煜又问:“你为什么不知道?”
宫理抬眼看他,刚要开口,原重煜撞了过来,傩面挂在他手腕上,他两只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弯下背来亲吻她。
不像之前那样热情快活,而是嘴唇湿冷发颤,他两只手轻的像捕捉水面上的泡沫,原重煜连不安也是直白的:“……我感觉我变得很奇怪……很害怕。”
宫理忽然推搡他肩膀,张口狠狠咬回去,激烈的像是恼火他、像是点燃他一样,她推搡他进了小路旁更窄的昏暗的巷道里去。
他肩膀撞在墙上,有点吃痛,她手抓进他黑红色的乱发里攥着,他想要开口告诉她自己心里那无法理解的沉甸甸的情绪。她却把塑料袋扔在地上,东西洒了一地。
宫理两只手扯开他西装,用力的揉他的衬衫。
……
这里太昏暗了,宫理只听到他腰带扣晃动的声音。
她允许他这么抵着她,宫理抬起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拈着他一缕头发,有哄骗的口气:“就这样不好吗?我目前可就你一位炮|友,也没人像你一样耍赖睡到我床上来。”
原重煜闷闷呼气了几声,才有办法回答:“呼……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难受,很不安。我以前从来觉得什么事都不会一直难过,但我现在好像是……”
在她飘然离开他身边的时候,有窒息一样的感觉,有想要奋不顾身追着她、粘着她的感觉。
宫理忽然松开了他的头发,一只手推在他胸膛上,声音不再有刚刚诱导他的笑意:“原重煜,你难过吗?”
他声音低低的,重复了她之前的答案:“……我不知道。”
宫理往后退半步,离开他的臂弯,不愿意继续了。
她理了理外套,从兜里拿出烟又想点一根,但还是放弃,只是点火器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原重煜低头,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抬手遮挡光。他看到她裙摆上一块小小的湿痕。
“……抱歉。弄脏你衣服了。”
宫理无机质的瞳仁在光下反光发亮,她看着他,却不是在看她刚刚极有热情去触碰的他的身体,而是在看他的表情。
原重煜忽然对她的沉默与火光下的面容,有种灭顶的惊慌。
她会说:以后别再见面了?
她会说: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原重煜看到宫理在火光下,表情木木的,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冷漠。
点火器关上了,黑暗泼头而下。她手指摆弄了一下火机,放回了口袋里,似乎两手插着兜。她从来快言快语,笑骂调侃,不会让氛围变得如此粘稠。她思索怎么开口的那种凝滞,让他觉得既恐怖也知性,既欣慰也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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