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04节(2/2)
会不会是缪星找回了以前的记忆?
全片自|杀的只有缪星一个,也只有她背叛了信仰,成为甘愿下地狱的那个人?
整个电影画面充满了荒诞的氛围,修道院每天做着报表在汇报数据;远方来的“牧师”一开始出场神秘,后来又被证实是个油嘴滑舌的推销员;虔诚美丽的仿生人修女在镜中观察自己让人丝毫不觉得色情,仿佛是女人亦或是人的自我意识觉醒。
而缪星饰演的角色在通过宗教获得权力时的狂妄,在失去权力后的疯狂;栾芊芊饰演的角色从小心试探、满足自己的欲望,到彻底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迷失自我。
整部电影里充满了各种象征意味。
仿生人与人类的界线刻意被故事摆弄着,这二人虔诚是因为作为人类被洗|脑的结果,还是因为设定的程序?
卢导也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留言,他说在本来要上映的院线版中,剧情并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导演剪辑版,是他在目睹了缪星的所作所为后重新剪辑,甚至刻意模仿的——
他模仿了缪星的谜团与模棱两可。缪星是真人还是仿生人?她策划了一切出于什么目的?人们看现实中作为女星的缪星的所作所为,无法理解却感觉到了震撼与魄力。
电影也希望做到这一点。
而且,缪星在唐堂秀晨间直播时用的手|枪,就是电影中角色最后自|杀的手|枪,她显然当时是在模仿电影情节向自己脑袋开枪。
缪星与卢导,几乎是在银幕内外,完成了互补与闭环,相互模仿,相互致敬!
整部电影,就像缪星荒诞、迷幻又看不透的短暂娱乐圈翻红史一样,现实像是另一部续集、另一作姊妹篇。
更重要的是,缪星与卢导,都没想教会什么道理,没想表达确切的主题,只是看完电影后,那股澎湃的拳打脚踢的冲动,涌在每个人心头。
卢导也电影资源放出之后一场直播时,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地接受了简单的采访,他在直播中笑起来:“世界上绝没有我这么幸运的导演,亲身经历电影,让自己的电影跟着走进整个世界的历史里。或许我今后也不会再拍电影了,我最想讲的故事,最想要的冲击画面,最想惊醒世人的一道雷,都已经由缪星本人在现实中完成了。”
宫理觉得卢导拍的《天上再见》没头没尾的,但甘灯却似乎很喜欢,他看完了好几个解析视频,手指轻轻蹭过上唇边沿:“很多镜头都很有寓意,比如把主教藏进镜柜里那段。”
还有很多资本和教会联合的桥段、那些对仿生人和人类身份的模糊,甚至是对栾芊芊与缪星身份的指代,都恰到好处。卢导并不知道世界的真实,竟然能拍出如此近似的桥段来,不得不赞叹一句洞察力惊人。
宫理趴在沙发上,伸长脑袋喝着茶:“我以为你是觉得我全|裸出境那段更有意思呢。”
甘灯:“……确实也没想到会有这种镜头。”
宫理笑起来:“哈,你不会以为我在片场真的全脱了吧。我倒是无所谓,但栾芊芊可是少女偶像,她不愿意。所以那段我们都穿着肉色内衣,其他的都是后期做的。”
甘灯喝了口茶:“你无所谓?倒是挺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的。”
宫理手指说着就摸向茶几上放着小饼干的银盘,甘灯这儿零食倒是挺多的,她塞进嘴里:“我可是刚醒过来就被人扒了扔进垃圾场的人,全|裸什么不在话下。”
甘灯轻轻啜饮着红茶,开始更换频道:“关于你的热度,一天也没有降下去,我听说很多反抗资本的街区,都开始把你的形象喷绘在墙上,或者当作反抗者联合的海报了。至于这部电影,我估计会存一下,不定期拿出来看看。”
宫理:“就为了看我光屁|股啊。”
甘灯手一抖,茶差点洒在裤腿上:“咳咳!”
他抬眼看她,她完全就是语出惊人吓到他的得意,完全不想这话背后的意思,就跟为了恶作剧把自己藏在垃圾桶里一个下午的孩子似的。
甘灯突兀道:“你说得对。”
宫理一愣,皱眉撇嘴道:“真没劲嘛。”
宫理吃着小零食,甘灯这儿的条件确实比图书馆要好不少,氛围也不错,她伸手正要再抓个泡芙的时候,忽然意识到——
眼前的环境,真的很像个局啊。
甘灯这种连冰激凌没吃过的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这么多零食;他准备的薯条肉排之类的,都是刚出锅的,还都是宫理爱吃的,明显是他们进门前有下属做好放过来的;她之前偷跑来他休息室的时候,都没意识到他如此爱安静的人,会在休息室里放投影仪。
现在简直就像是个抹满蜜糖的诱捕陷阱。
说不定一会儿就冲出十个戴墨镜的干员冲出来拿枪对准她扫射——
但很没必要啊,甘灯设计她干嘛?怎么设想可能性,都觉得他算计她不是多此一举,就是没事找事。她活着或自由着都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宫理装作在看新闻,时不时眯着眼睛偷偷观察甘灯,但甘灯却似乎心情大好,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敲着。
他也注意到了宫理偷看的眼神,这目光似乎像细细的线一样捆着他,嵌进他皮肉里。但甘灯却并不讨厌。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意识不到——
新闻中正在播放关于议员选举如期进行,多位资本势力的议员破产,无力进行拉票与活动,宣布推迟选举。小部分知名议员跟瑞亿割席,还有些人开始到处为瑞亿游走。
议院作为几个势力在面上争夺席位的小游乐场,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门派主势力的衰亡,瑞亿的腹背受敌,都昭示着未来的局势要大改了。
甘灯头往后靠着,看着新闻中那些浅表的席位之争,忽然看到一只手从旁边的沙发上伸出来,按在他左腿膝盖上。
手腕上还戴着那个根号手镯。
她很用力地在他没有残疾的膝盖上一撑,身子靠过来。甘灯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主动触碰过宫理,甚至没有摸过她的头发。从来都是她充满试探意味或目的重重的来碰他,而且从来都没轻没重。
比如这会儿,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过来,他闷哼一声,宫理撑起身子,腰靠在沙发扶手上,但就像是舒展身子躺成沙发的形状一样,脸凑近,笑道:“甘灯,你又想让我做什么任务不给钱了吗?”
离得太近了。她的手不像是压在他膝盖上,简直像是压在他七寸上,甘灯觉得脖子都被她目光的细细丝线捆紧。
他听到自己松开抓着沙发边拐杖的手,抬起来几乎是要虚碰到她头发,声音很稳定:“何出此言?”
宫理整个人卸力,躺成一条,手也不再撑着他膝盖,而是脸贴在他沙发扶手上,跨过他们两个沙发的缝隙。她扁嘴道:“你在算计我,你想让我待在这儿,为什么?你要让人来杀我,还是把我扭送给红蔷薇?”
甘灯垂眼:“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宫理脸下是沙发的暗红色天鹅绒,她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戳一戳甘灯脸上那几个恰到好处的痣。既不是泪痣也不是美人痣,真就是随意撒星的位置,但她觉得戳一戳,说不定能把他那张伪装的面容给戳破似的。
宫理这么想的也就伸出手,她对他一向没什么尊重,吃吃笑着道:“不太可能,不符合你脑子里的算盘。但我看不出来你的算盘了,难不成你还是要勾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