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04节(4/5)
但他因为她而不断在溃烂的胸腔里生长的心脏,他因为她触摸而战栗颤抖,他与她相拥时那从水面下看漫天大火一样的感受。
却是唯一属于戏服下真实的他的东西。
他执拗地不要代号,就要自己的名字,就是他想要属于他的东西……他想要这个宇宙里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属于他自我的东西。
就像是漫天烟云中的其中一片烟云,如果没有瓶子固定他的形状,没有口鼻去吞吐过他的气味,他就不是那片特殊的烟云,他就没有名字,就没有意义。
但这个给他形状的盒子,这个吞吐过他的人,被他害死了。
他甚至可以自己依旧做没有意义的甘灯,但她只要快活在人世间也好,也能给多少人带去快乐或温馨。
甘灯甚至有些自我怀疑,会不会他根本他骗了自己,他是从一开始就为了利用她?会不会他自以为是的从过程到结果都无法证明的真心根本就是假的?
他分得清吗?
是贪婪的本性,是盲目的乐观,是他可笑的野心,是他亲手推她进去的。
还有波波。
波波亲眼看到飞船坠落,那孩子大概意识到帮她活下来的宫理已经死了。
天啊,他都在干什么?
宫理此时此刻如果在这里,恐怕会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吧,她会决绝的与他再也不相见吧。
烟已经烧到尽头,烫伤了他的手指,甘灯愣了片刻,扔掉在地上,又点了一支,只是将手搭在满是锈蚀的围栏上,看着那支烟。
忽然感觉化作灰的不只是那支烟,还有一切过往建立的决心与自信。
平树说得对,他其实一无所有。
他多年来把自己从收容物变成了委员长,但这个过程里,他好像是没有变成“人”的时间。
只是从某种畸形的生物,变成另一种畸形的生物。
或许他与她独处的时候,他模仿着人的行为,短暂的变成过“人”,他从她那里得到一丝身为人的证明。
而回想过去,他与她裹在风衣里在雪地行走的时候,她与他在壁炉旁坐着时,他有多少时候眼里心里只感受着宫理的存在、雀跃着她的陪伴,嘴上却还在说着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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