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74节(2/2)

宫理说干就干,把他衣服推到胸口,两只手就触碰在他腰腹上:“让我把手伸进去,我是两只手,比你一只手效率高多了,你站稳就行了——”

平树有些瑟缩,脸也砰一下红起来:“别、不用,我自己来。”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肌肤瞬间就将宫理的手融了进去,宫理摸到什么就往外拿,掏出好几包压缩饼干甚至还有折叠板凳,道:“你明知道来了这儿会要把你这个仓鼠拎着倒干净,还给自己装这么多东西!”

平树很不适应的想往后躲,他要是自己往外拿东西,还会有点心理预期,但宫理往外掏的速度太快,他有点没法做准备,轻轻倒吸冷气起来,肩膀也因为她的动作一缩一缩的——

宫理当了半天搬家工人,这会儿才注意到他似乎有点吃痛的反应,动作停下来,有些歉意:“啊……你是疼吗?所以是不是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

平树却摇了摇头,只在眼睛下方和鼻尖有点泛红,他只是把衣服往上推了推:“不用、这样速度确实快一点……呃、嗯……”

宫理脑子里骂了一句脏话,突然后知后觉:

现在这个场景,太奇怪又涩气了吧!

她挽起衣袖,手臂在他肌肤下游走,平树不安地皱起眉头,睫毛抖了抖,小声道:“别乱晃胳膊……就剩一点东西了。”

宫理也忍不住小声道:“我不会一会儿又摸到我自己的脑袋了吧。”

平树摇摇头:“我放在床头了,没带着。”

宫理没忍住:“你是真会找地方放摆件。”

她将最后几包湿巾从他体内拿出来,平树确实瘦了一圈,他的消瘦也让那张显得人畜无害的脸有些成熟的棱角,平树干脆脱下了冲锋衣和抓绒衫,叠好放在满满当当的两个折叠盆之上。

宫理把盆往楼梯的方向推了推,道:“先别管这些东西了,下一步呢?”

平树轻声道:“其实,花岗岩告诉我,ROOM并不是像大家想象中那样,随便就能创造收容的结界。她就像一块蛋糕,每一次收容就是把她自己切分出去一点。这就是她年轻时候,把相当一大块的自己,分割给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我体内的‘由’,就相当于剩下最后一小部分,但它不能触碰到辐射,也不能暴露在空气之中……所以我必须要将这个黑色的立方体也收容进身体里,让它们在我身体里融合修复。”

宫理有些惊悚:“会发生什么吗?”

平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花岗岩说,ROOM的意识与她的每一部分同在,所以她不会伤害我。”

宫理:“可是……谁说得准?我就总觉得——”

平树却攥住她的手:“等不了了。我刚刚都看到了,.在给你的光脑发讯息,应该是结界正在持续崩塌。不管会怎么样都不重要,我们都走到这儿了。而且你也在。”

宫理才发现自己此刻有太多不理智的猜测、担忧,哽在喉咙里,她想要说点什么很重的话,想告诉平树些什么。

但平树先开口,轻声道:“宫理。”

他表情很纠结,迅速道:“不、没事。”

宫理盯着他的鼻尖:“你说。”

平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握着我的手吧。”

他手指冷得有些打哆嗦,宫理伸出手去,紧紧攥住。她知道,最可怕的可能性是平树会一瞬间也坍缩,也被吸入黑色立方体内——

她拽着他的手,或许也会被牵连。

平树在挣扎许久后,仍然希望她能握住他的手,其中有太多可以解释的空间。握紧她,可能会牵连她;但不握紧她,可能就没机会了。

平树下决心很快,他牵着宫理的手,忽然朝黑色立方体拥抱过去,那立方体与他整个身体交融,融进了他心脏胸膛的位置。

平树闷哼一声,像是身体被灼烧一般,他强忍着没有叫喊,只是紧眯着双眼,双脚缓缓浮起,离开了洁净的水。宫理看到黑色的细沙从他耳朵中流淌出,而平树慢慢地痛苦的蜷缩起身体,抱住自己的肩膀,像是与ROOM,与整个结界拥抱……

宫理忽然心底有种恐慌,他们像是在拯救世界,但又像是在公路漫游。

若是这终点处,平树消失了,她要怎么一个人走回漫漫长路离开原爆点?

开着再也没有人会跟她说话的安静房车,她要如何去面对早已无人生还的废土,走回沙漠,走回繁华的城市里去?

重回她生活过多年的原爆点,所有见过的争端与人群都变作死寂,她却没有感觉到曾经淹没过她的孤独再朝她袭来,反而一路上都像个多话的导游。

原因只是因为平树一直在她旁边。

她好像已经不太酷了。

她不再是独行的邮差,她希望有人能一直坐在她的车上,陪她穿越陆地与辐射。

宫理忽然伸出手去,踏开水波,光着两只脚,用湿透的怀抱紧紧抱住悬浮而起的平树,忍不住道:“……平树。”

宫理做好了惊天动地的变故发生的打算,但平树只是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紧抱的手臂也慢慢放松,决定未来上亿人生命的结界,就在他体内慢慢修复着。

宫理紧紧抱着他,跟着平树一起悬浮起来,只感觉世界在倾斜……

泳池的水发生了角度的偏移,缓缓涌向另一侧,水面依旧平整,更像是重力的角度发生了改变。

水从流向斜角处,变成流向整个斜侧面,甚至淹没了大半的天花板,宫理看到那两个折叠盆还有一堆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早就被水浪打得到处都是,她在惊悸中竟然有些想笑:

白白拾掇半天,这不还是都泡了水,散乱得到处都是。

而她已经让平树给同化了,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还心里关注这些破烂会不会坏掉。

除了水流动得哗啦啦的声音,只有平树有些急促却也平稳的鼻息在她耳边。

宫理收紧胳膊,鼻子发酸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都能想象到你懊恼的样子了——”

忽然,平树突然脱力松开了手,一下子掉在了瓷砖地面上,无意识的摊开手,与他一同掉下来的,还有整个泳池里的水,就像是一场瓢泼骤雨、一道惊波骇浪把他俩人浇得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