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_第120章(1/2)

还有,罗韧真的在计时,打开了秒表,打开了声音,滴答滴答,马不停蹄,不喜欢这样快的声音,感觉人生都在气喘吁吁的奔走,无暇旁顾。

她喜欢慢。

就像农家揭开了蒸锅的木盖,白色的蒸汽在屋里慢慢地绕啊绕,映衬着窗外的雪,檐下的冰溜溜。

就像骡子脖子上挂了摇铃,叮当叮当,从门前经过,经过了很久很久,铃声还在门口慢慢打着转儿歇脚。

就像给情人绣荷包,竹绷子压紧布面,银针拖着丝线,慢慢地迤迤逦逦,绵绵密密长长久久的情意,看不到头。

罗韧说:“木代,我走了啊,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了,我真走了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安安稳稳,还是不动。

又说:“木代,那条狗朝你走呢,它看着你呢,张开了嘴,马上就要咬你了。”

她还是不动,黑暗的光轻柔笼在脸上,打过睫毛、鼻梁、唇角,密密的廓影,最细致的笔触也画不出的精致的画。

猝不及防的,罗韧忽然抱住她了。

她感觉得到他,熟悉的气息,臂膀的力道,秒表的声音也近了,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慢慢向她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眉梢,脸颊,到唇边。

木代想着:这个时候可以动的,可以忽然睁眼,咯咯笑着说“不玩了”,可以呀一声叫出来,然后负气似的指责罗韧“这样不符合规则的”。

但是她不动,不想动,有细细小小的声音,在心底里,叽叽喳喳,好像在说:你也想的,你愿意的。

罗韧吻在她唇上。

像她喜欢的那样,轻柔而缓慢,又慢慢加深,不容回避的力道。

滴滴答答的秒表声,忽然就停了,不知道是真的停了,还是她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现在,她的灵魂,一定是细成了一根根的丝,散漫着,往着无穷无尽的高处去漂,枕着几乎听不到的音乐,茫然而无处落脚。

罗韧松开她时,周围那么安静,海也出奇的静,海浪声浅的像是情人的叹息一样绵长。

罗韧问她:“还去海边吗?”

不去了,她愿意待在这里,这逼仄的空间,周围低矮的木房屋角,湿潮的气息,还有角落里一条不知道是睡着了呢还是全程观望的狗。

多待一会吧,这个地方,她会记一辈子的。

罗韧笑着,轻轻拥住她,她脸颊发烫,偎依在他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罗韧说了句:“我的姑娘。”

等你很久了,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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