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萍嵋_第189章(2/3)
弗朗克斯赞美道:“这是多么可爱的性格,幸亏公主的偏执和疯狂、幸亏澳门的天主教堂远离欧洲大陆,威廉才有和她结婚,否则哈布斯波家族给她安排一个政治婚姻,威廉就没有机会当国王啦。”
看见弗朗克斯高兴的像个孩子,沈今竹暗道贵圈真乱的同时,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真太理想主义了,或者一直掩耳盗铃不肯面对现实,生意和政治都是在和魔鬼讨价还价,她为葡萄牙巨额贿赂大明官员而获取澳门的居住权而羞耻,可她自己用玻璃种翡翠镯子送给元宝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一切都进行的那么自然,百姓点灯和州官放火实质上或许并无差别。
第118章海澄县携手观新居,新盟友千里送硫磺
在驿站换马狂奔时,徐枫得到沈今竹安然无恙在月港出现的飞鸽传书,他累的像狗似的折返回来,去的时候焦急万分,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多了,那时已经夕阳西下,徐枫在日月商行榻房的工地里找到了沈今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灰头土脸、蹲在地上拿着瓦刀,正在砖头上涂抹泥浆砌墙的小工就是日思夜想的情人。
沈今竹全神贯注的将砖头对准了垂下的线绳,竭力把砖墙砌平了,脸上小花猫似的一道道已经干涸的灰白泥浆,和弗朗克斯共进了午餐后,她就换了一身粗布短打,头戴着六合帽在自家榻房工地里巡视,什么都要看上一眼,插手试着做一下,一下午时光匆匆过去,水都没有沾唇,也不知饥渴劳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双沾满了灰尘的短靴站在砖墙下面,沈今竹手里拿着涂着胶泥的板砖,说道:“麻烦让一让。”短靴依旧纹丝不动,被人无端打断了她的专注,沈今竹有些恼火,恨不得一板砖砸过去,手头一轻,短靴主人将她手里的板砖拿去了,替她砌在墙上,用瓦刀砸严实了。
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某人的一贯作风,沈今竹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抬起一张小花猫脸,“徐枫。”
眼前的小情人似乎又瘦了一圈,下巴尖如春笋,徐枫弯下腰,双手搭在沈今竹的胳膊上,想扶她站起来,岂料大手正好捏在了左胳膊未愈合的伤口之上。不用他扶,沈今竹疼的猛地跳起来,捂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叫痛。
徐枫又是心疼、又是责怪,“是绑匪弄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幕后黑手是谁?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到客栈休息,跑出来在工地当小工做什么?榻房建的很好了,地基都是我看着打起来的,放心吧。我也是入了股的,每日至少来这里看一次。工匠们是分了三班赶工,只要晚上天气好,是昼夜不停的修建,按照这个速度,到了年底就能迎接第一批客人了——胳膊伤的怎么样?给我看看。”
这个日月商行一共有四个股东,按照出资额划分股份归属。沈今竹份额最大,占了四成,徐三叔次之,占了三成,徐枫、曹核和汪家兄弟皆有一成。
客栈里,沈今竹卷起衣袖,徐枫剪开了缠在左胳膊上的纱布,上头的药粉簌簌落下来,赫然可见伤口处外翻的皮肉,徐枫瞳孔一缩,“谁伤了你,我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咳咳!”沈今竹说道:“是我自己弄的,苦肉计而已。现在威廉已经去澳门结婚了,将来应该不会有麻烦的。”回客栈的路上,沈今竹已经将这两天被绑逃亡的经过草草的说了一遍,威廉是谁,她和徐枫在广州市舶司初遇时就说过了,徐枫为此还吃过好一阵子的飞醋,这次威廉将沈今竹推出来当做不求婚的借口,这醋意转化成了恨意,忿忿道:“男颜祸水,和那个疯子公主倒也是绝配了。不过现在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查清疯子公主的盟友是谁,否则始终都是一块心病。”
徐枫替她清理的伤口,又重新上了药,还化开一个药丸子逼着她喝下去。沈今竹喝的眉头直皱,徐枫递给她一个蜜饯含着去去苦味,沈今竹尝着味道很熟悉,“这好像是金陵贡院那家蜜饯铺子的东西,味道一模一样,你尝尝。”
沈今竹手上指甲缝里都是砌墙的灰泥,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给小情人投喂食物,别说是沾着泥土,就是带着毒药徐枫也甩头摇尾的张嘴接了,他含住舍不得嚼咽,双颊有些微红,含含糊糊说道:“如今月港天南地北的货物都有,没有买不着的东西,人口稠密,税赋庞大,圣上刚下了旨意,在这里设一个新县城,取名叫做海澄。”
“海澄县?是海宇澄清之意吧。”沈今竹赞道:“果然是好名字,皇上向来说话办事不着调,就这个开海禁是真的付出了心力,再过几年,沿海的港口都开禁,定能肃清倭寇,真正的海晏河清了。”
庆丰帝昏聩贪玩,但对刘凤姐之死一直耿耿于怀,誓平倭寇,力排众议坚持开海禁,不到三年就有了很明显的效果,沈今竹当时觉得庆丰帝大器晚成,迈入明君行列了,可是当她送别义结金兰的姐姐北大年阿育公主,得知公主怀有龙种时,明君形象荡然无存,脑门依旧贴着昏君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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