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热闹(1/5)

北风昏暗像笼罩着天,这不影响行人准备办年,也不影响梁仁堆积而出的豪情。

好男儿都有豪情壮志,梁仁没有是他无依无靠,不得不过于小心,导致豪情是商铺卖不出去压箱子的货,轻易的也不愿意翻腾而出。

有赖鲁王锣鼓般紧密逼迫的脚步,还有梁仁忽然发现他应该守护着什么,这豪情摆在桌面上,梁仁发现没什么可害怕,也没有不自在,应该害怕的还变成鲁王皇叔那个老混蛋。

他带着笑容策马往王城里回去,慢悠悠的想着刚得到的丰厚战利品,蔡谦纳闷为什么不昨天让他走,一定是今天呢,昨天红街蔡大爷走的光彩不是,昨天大背爷还刚刚到南兴,这会儿还没有听过红街的名头。

那是因为林鹏一早来见梁仁,文家的家产进入南兴境内,就由梁仁派去的人接手,林鹏不再有担心货物丢失的忧愁,不过货物是他辛苦弄到手,辛苦运南兴,记录的册子由林鹏保留,由他在王城呈给梁仁。

否则人家货物弄来了,车队带走册子也拿走,林鹏心里要打鼓。

林鹏和殿下分账来了,并且提醒晋王殿下他答应过,文家三成的家产归承平伯夫人,林鹏自己包括各项费用占三成,余下四成是晋王净剩下的。

梁仁也说过使用上的费用他会出,林鹏和他另一个合伙的朋友老孙共计花费一万出去的银子,梁仁大方的支付两万,多出来的算林鹏的赏钱。

殿下和商人皆大欢喜,林鹏是可以确定他的收入到手,而梁仁也可以放心的料理这几个御史的后续,殿下是个做事稳当的人,哪怕林鹏昨天已到南兴,可是没和林鹏把账目算好以前,他怕文家的家产有变。

到手了,就可以安心做其它的事情,今天送走蔡谦、丁乌全,释放张汇青三个人,蔡谦不杀张汇青,张汇青也得死,张汇青只是梁仁再一次试探蔡谦的手段,也随便的试探一下丁乌全。

倘若蔡丁两御史见到张汇青和官道就在眼前,失了分寸不认是非,只认鲁王的话,十里长亭空荡荡的那段路将是这几位御史的葬身之地。

殿下有净街的资格,蔡谦出城门后只顾着“春风得意我先来”,红街大少我是先于大背爷的那个,随后长安说“心中有刀可怎么办”,他又胆小慎微,还真的大意一下,没有留意从城门到十里长亭再没有其它的行人。

蔡谦没有想到也有可以体谅的原因,北风天官道上的行人本来就少。

也幸好蔡谦还是那个正直而又不搅和皇家纠纷的那位,他带着自己的性命和丁乌全的性命离开,梁仁去了心头大患张汇青,在这个寒冷的早上实在得意。

“长安,允许行人通过。”

梁仁是个称职的殿下,他先想到的是行人进王城的不方便,长安答应一声安排人不再净街,梁仁一马当先直奔王城,关于鲁王这一次挥刀的后续还没有安排完,三个受到张汇青指派,最早进入伯夫人商会暗查的年青御史:高劲、关谋和江越可以释放。

张汇青的死实在太重要,死在谁手里也重要,哪怕蔡谦还不能当这一队巡查御史的临时上官,丁乌全有资格有历练,少不了是个上官或上官副手。

现在不怕高劲、关谋和江越返回后弹劾自己,手上染血的丁乌全和蔡谦会料理好他们。

还有魏临行是个硬骨头,他死也不肯招供画押,梁仁也不在意,打算把魏临行和毛太宰夫人的供词呈往京里,和文听雨一起出现在王城的鲁王府人手就地杖毙,免得他们被鲁王营救还要祸害自己,而文听雨,失去家产有时候比失去性命更严重,嘴角闪过讽刺笑容的梁仁打算放了这个老头儿,让他回家吐血去吧。

这样一办势必引起鲁王的报复,说不好是疯狂的报复,梁仁还要赶回王府商议对策。

眼前件件都是事儿,可是他跃马进入城门以后,还是停下来分了心神,看向后方现在是小厮永守在,梁仁含笑询问:“林鹏现在哪里?”

“按他自己说的,拜见过殿下就拜见伯夫人,现在应该在伯夫人府上。”

“那就好。”梁仁点点头,觉得再没有什么遗漏掉,这回是真的往王府去了。

.....

北风在寂静的承平伯府肆虐,让火红的枫叶明艳成堆,让兰草更加苍翠欲滴,这个上午承平伯府门户紧闭没有人声,从主人到家人都在梦里悠游。

真正的一夜好睡建立在有钱有闲还带足劳累,这种劳累不能是章台走马那种消耗精力得来,也不能是勾心斗角谋算别人而出,正确的劳累出来正确的休息,“正”在这里不是一个字儿,它是一种精气神。

忙活半夜的承平伯夫人就带着这种精气神儿,五更过后送走客人,她索性带着全家提前吃完早饭再睡,这样也给厨房一个足够的睡眠时间,再起来大家吃中午饭,早饭不用再张罗,除去林德事先安排的几个看门户的还熬着,其余的人都在梦乡里数银子。

这钱来得正当,这钱来得光明,这钱来得主人应允过的,这钱来得也丰足。

承平伯夫人也在梦里数了数,对于她来说没有主人在上,这钱来得是殿下应允过的,这钱来得心安理得。

充足、富裕、满意的情绪让梦境更是完美,承平伯夫人睡饱了,缓缓睁开眼睛时,精力充沛饱满的像个猛汉。

眸光从青莲色的绣帐看向床的外面,黑漆雕加官进爵的衣架上搭着两件外衣,一件素白色绣莲花的锦袄,一件是暗紫色的锦裙;再看是博古架上的各式珍玩,伯夫人不懂,还是承平伯在世时的摆设分毫未动,青铜的小鼎、石头的砚台、数方古镜等等,然后三千两银子这个概念笔直撞上来。

伯夫人深吸着气,把三千两银子从脑海里屏弃开来,重新再扫视房里,窗台的下面黑漆梅花桌椅,旁边是一架绣花绷子,上面扎着蓝、白、黑三色的绣线,旁边是.....三千两银子再次撞将上来,承平伯夫人有点儿脑壳痛。

好吧,抚着额头的她认真的想想,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肯从一睁开眼就把三千两银子放在心头,怕自己又露怯,虽然家里没有人敢笑话她,现在躲不过去的模样,那就......放心的高兴吧。

她欢快的笑了,三千多两呢,一个晚上到凌晨佣金三千多两,这说明她办的商会成功了,算得上南兴王城里有名的商会,这里面当然有需要谢的人,比如殿下取消宵禁,比如林鹏带来的商人货物只在自家商会上买和卖,再比如.....

房外传来叽叽嘀咕的嗓音,茶香小声地道:“夫人还没有醒么,也罢,让林老板再等会儿,再喝一碗好茶。”

丫头们已是先醒来当差。

承平伯夫人忙道:“我醒了,是哪位林老板,昨儿晚上来咱们家的林老板吗?”南兴王城里同姓林的商人也有好些,伯夫人怕弄错。

她是不一定需要丫头服侍的人,担心是林鹏有话来说,出声的时候急忙忙走去衣架那里取衣裳,茶花、茶香和秦氏、秦氏的丫头冬巧一起进来,每张面容上都是满面春风:“夫人醒来了,昨儿大辛苦了,还应该再睡会儿才是。”

承平伯夫人也就丢下来,由着秦氏和丫头们服侍,茶香一面侍候一面回:“就是昨天的林鹏老板,他半个时辰前过来,说有要紧的事要回夫人,又让不要请起,我只得来看一回再看一回吧。”

“那快着些吧,他来应该是说商会的事情,怎么好让他等着,说不定他外地的商人在本地又遇到麻烦事情,应该早早的叫我。”承平伯夫人催着为她整理妆容的秦氏。

一个晚上三千多两银子呢,秦氏也这样想,手下加快,承平伯夫人守孝也不用怎么梳头怎么挑首饰,确实也极快的出房门,茶花捧着红枣茶,伯夫人在往客厅的路上喝几口,随后就疾风骤雨般的出现在客厅的屏风后面。

她殷勤的把林鹏看成是个大救星,期盼着林鹏对商会提些建议,或者他自己在王城内经商碰壁的事例,伯夫人能帮的一定帮,也多少可以学点儿,对于林鹏的到来,承平伯夫人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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