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她就像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子,哪怕跟她同桌的是她夫君上峰的女人,也想撇下对方提前离场。
华玉珠眼里掠过真切的笑意,也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西棠,我同你一起回去吧,顺带瞧瞧你那屋子是否妥善。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也好让人赶紧处理,免得你们夫妻俩住的不舒心。”
这话熨贴极了,也让人找不出理由拒绝,蒋西棠只好答应。
上楼回房那一路,华玉珠拉着蒋西棠说话,“西棠,咱们这些跟着男人在外奔波的女人,身边如果没个说话的姐妹,那日子就闷得难过喽。”
蒋西棠已猜到她后面想说的,“其他人或许是这般,但我性子闷,嘴巴也笨。我倒是觉得独自在房里做女红挺好的,免得在外失言,给我夫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华玉珠蹙眉,正想说话,却见蒋西棠掩唇打了个哈欠,而此时房间已至,她只能止住话题,跟着蒋西棠进去。
在房间里仔细看了一圈后,纵然确认没什么要添置的,她还是对蒋西棠说:“西棠,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平时闲来无事也可来寻我聊聊天。”
蒋西棠含笑点头,华玉珠离开了。
蒋西棠倒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倒头就睡,她坐在书案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玉佩。
从刚刚看来,华玉珠无疑是个长袖善舞的女子,且有安王在身后,她在女眷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走的是夫人外交的路子。
有点麻烦,因为她肯定不会真的时刻待在驿站里
“啪嗒。”
蒋西棠手上的羊脂白玉玉佩被她翻了过来,雕刻着“宝”的那一面朝上,直长的眼睫低垂,目光落在这枚信物上许久。
“啪嗒。”玉佩被翻了过去,宝字被隐在了下方,消失不见。
就凭景樾和安王不太寻常的君臣关系,左思右想后,蒋西棠还是觉得蒋家这张牌不能打出去。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她那位暗地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夫君东窗事发被清算,她肯定会想办法跑,但蒋家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毕竟这么多年的家业都在西来郡呢。
***
傍晚时景樾回来了,沾了一身酒气回来的,一进屋,那味道就把蒋西棠熏着了。
蒋西棠嫌弃他:“水已让人给你准备好,你去沐浴吧,一身酒味。”
景樾却不立马去,而是走到蒋西棠前往前凑,“很重酒气么?其实我并没吃酒。”
大家都知道他体弱,并不会劝他吃酒。
“快去洗洗。”蒋西棠懒得搭理他。
景樾还想说话,就听蒋西棠又说,“臭烘烘的。”
景樾摸了摸鼻子,直起身去沐浴了。等他沐浴出来,刚好白芍这时来敲门,“夫人,你的药熬好了。”
脚步一偏,景樾换了方向去开门,接过药然后把白芍打发走,“夫人,你该喝药了。”
蒋西棠放下书,面无表情。
“药得按时喝。”景樾变魔术似的变出几块糖饼,“我已问过长川,糖饼不会冲了药性,你喝完药吃点,压压嘴里的苦味。”
蒋西棠笑他,“你不是一直都宝贝你的糖饼么?如今倒舍得分我?”
她这位夫君嗜甜,初尝糖饼时看着仅是惊讶,但后来她发现他竟隔三差五就支使管家去买糖饼,美其名曰为了夫人,但实际糖饼绝大多数都被他吃了。
“夫人这什么话,区区糖饼罢了,如何舍不得,夫人请用。”他还将盛着糖饼的碟子往蒋西棠那边推。
蒋西棠:“对了,你和王爷他们去郡守府,可有在那儿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事?”
景樾点了点药碗,“别扯开话题,夫人你先喝药,喝完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蒋西棠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喝了。
景樾:“王爷暗示他想参一脚进香皂的生意里,但蒋伯阳装糊涂伴作没听懂他的暗示。”
蒋西棠轻呵,“安王倒是什么都想。”
“蒋伯阳如果一再拒绝他,王爷心里竟然是不高兴的。”景樾抬手支着脑袋,“俗话说先礼后兵,难保他不会做出些什么。”
“不会。”这两个字挺笃定。
景樾长眉微挑,他看着蒋西棠,幽深似古井的眼里似有月华落入时泛起的光,“何以见得?”
蒋西棠:“我猜你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他动兵。”
景樾更有兴趣了,“这又是为何?”
蒋西棠也看着他,忽然一笑,灯火落于她眼里,额上朱砂痣娇艳,多了些平时没有的顽皮,“你自己猜。”
景樾怔住,哑然失笑。
和景樾的滴酒不沾不同,今日荣长策吃了不少酒,回到房间时酒气冲天。
华玉珠像压根闻不到那股难闻的酒气,体贴的迎上前,给荣长策宽衣解腰封,“王爷,妾身已为你备了水,可需妾身伺候你沐浴?”
荣长策随意挥手。
华玉珠立马不再多说。
等荣长策沐浴完穿着中衣出来,华玉珠已贴心为房中的茶盏再次换上一轮温水。
荣长策衣带没系紧,中衣敞开,露出一片结实的蜜色胸膛,结实坚韧,蕴藏着强悍爆发力,引得华玉珠的目光几番往那里瞧。
荣长策宛若不觉,“今日如何?”
华玉珠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各家的夫人已安置好,一切如常。景先生的夫人喜静,不大爱说话,不过从她房中的装点来看,她倒是个雅致之人。”
“她身子骨不好,喜静也不出奇,你平时多去她那里走动罢了,刚舟车劳顿,你最近先别去唠扰她。”荣长策语气寻常。
华玉珠动作不停,但却拧了细眉。
她认识的王爷可不会对女子这样体贴,但转而华玉珠又想到,或许因为对方是景先生明媒正娶的夫人,才多了两份留心。
荣长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两条雪白的纤臂这时环上男人精壮的腰,置于腹上的手掌缓缓往下,荣长策有些意动,但当他转身看见面前女人的脸,目光在她眉心徘徊,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华玉珠有些难以置信,她分明看见了男人眼中的欲,“王爷?”
“你去歇息吧。”荣长策已将女人扒开,独自一人往榻去。
华玉珠咬了咬唇,“王爷安寝,妾身就歇在隔壁,若有需要随时喊妾身来。”
荣长策不经心的应了。
躺在榻上阖眼休息,荣长策回想的却是白日里看见的车内一幕。
额上点着朱砂痣的少女明艳又脆弱,如同被按在爪下的皎白兔子,又似九天之上遇魔而仓皇无措的仙子,让人直想看她更凄惨些。
今夜的荣长策,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