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修罗场来得猝不及防(3/5)

等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糖糖,她应该会挺高兴吧!

赵暨点了点头:“从明天开始,一切如旧,每天在孤眼皮子底下修炼不低于两个时辰,在重黎殿待不低于四个时辰,懂了么?”

“懂了!懂了!”

嬴无忌连连点头,从今天开始,又要回到每天工作八个小时的日子了。

赵暨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虽然天资出众,但其实并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这些时日,自己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他。

进步很快。

但距离名臣还差得远。

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被嬴越耽误了这么多年。

真不知道这个乾王是怎么想的。

赵暨丢给他了一个册子:“看看吧!”

“哎!”

嬴无忌接过册子,在打开之前特意看了一眼赵暨,发现他神情虽然看似平静,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是鳖不住校了啊!

打开册子。

果然!

嬴无忌惊呼一声,看起来无比惊喜:“这才多少天,第一批百姓就逃到新地了?而且居然这么多?”

最近几天,赵暨的关注点都在新地。

而且做了一个预测,以赵氏牵制魏韩两家的情况看,乐观估计应该会有三万户能逃至新地,第一批百姓应该会在十天左右抵达。

但现在,第一批百姓竟然足足提前了两天。

这无疑是一个大好事。

嬴无忌虽然早就知道了,但还是一副激动得不成样子:“照这么算,能够迁到新地的百姓,至少也得五万户啊!运气好的话,七八万都有可能啊!”

“区区七八万,就激动成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赵暨虽然板着脸训斥,但微动的胡须,却暴露了他心中的不淡定。

若只有三万户,剩余人口就需要众多小家族和赵氏补足,虽然在可以制衡的范围之内,但无疑会造成很多内耗。

但如果能有七八万,他就有把握,完全让新地处于自己的把控之中。

虽然承诺给赵氏的军费和税收一样都不会少,但新地的政务,任何人都别想从自己手里夺权,就算是赵氏子弟想要为官,也得走大黎学宫考试这一条路。

诚然,以赵氏子弟的学识,还是会占据不少官位。

但这些选拔出来的,都是实打实干实事儿的,这些有真才实干的人,往往会努力实现自己的抱负,被赵郢那老匹夫影响的几率极小。

好事啊!

刚才赵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嘴都快裂了,却苦于无人分享。

王后不喜政务,叫来只会赔笑。

膝下公主不堪大用,除了“恭喜父王”什么都不会说。

罗偃身体越来越不好,白天忙于公务,晚上倒头就睡。

细细数下来。

好像也就这混小子能够分享了。

所以让李公公,连夜把这小子提到了宫中。

瞅嬴无忌这没见过世面的激动模样。

赵暨心中更是畅快:“你可以着手准备新地物资了,等百姓到齐之后,一到开春罗相就会一并带过去。”

“是!”

嬴无忌点了点头,新地建成之后,虽然一切政务,都会经赵宁的手下达,给她立下威信。

但她要监国。

新地那边必须有一个主持大局的人,罗偃最为合适。

赵暨笑了笑,又丢给嬴无忌一本册子和一块令牌:“等会从国库和玉皂厂把钱提出来,去宗室换修炼资源!”

“好嘞!”

嬴无忌看到上面丰厚的资源,笑得嘴都要歪了。

这些……

都是我的!

……

王宫翁婿俩笑得开心。

魏韩两家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尤其是韩府,气氛越来越沉闷,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些刁民,为什么能突破韩家的层层封锁逃到新地?

而且还专门挑山路走。

这么多人,是怎么化整为零逃过官兵追捕的?

这些刁民,是怎么认得路的?

肯定有势力在帮助他们!

可为什么,我们连这势力的影子都找不到?

每个韩家人,都觉得胸口憋闷得要命。

韩家人都喘不过来气。

就更别说郑家人了。

郑濂此次来绛,总共也就带了七八个人,这其中还有一半是仆从,剩下的几个人天天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因为……

郑家出问题了!

就在韩土各种跟赵氏军队对峙,同时四处搜寻流民的时候。

郑家出了几个刺头,各种不配合韩家的官兵,并且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

尤其是这些天,不断有流民通过郑地流入大黎新地,韩郑两家的关系愈发紧张了。

哪怕韩家的情况,比魏家差不到哪里去。

却也丝毫不影响韩家把黑锅扣到郑家的头上。

现在韩郑两家的气氛,不说刀光剑影吧,起码也算剑拔弩张。

郑濂老爷子本来是个挺精神的小老头,现在每天都会大把大把掉头发,才过去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神情憔悴双目无神,眉头自从锁住就从来没有舒展过。

但好在,韩家还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只是让他们住在各自的院子里不要出门。

菜肴依旧丰盛。

依旧是贵宾待遇。

可再丰盛的菜肴,也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

郑濂看着院子角落堆积的积雪发呆,神情微微有些呆滞。

“爹!”

郑鸳取出一件大氅,披在了郑濂的身上,生怕他身体虚弱着凉。

郑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鸳儿!你后悔么?”

听到这个问题。

郑鸳沉默了好久,她嫁过来的时候,郑濂还是郑家的家主,这桩婚事是韩赭夺得家主之位的一大助力。成婚之后,韩赭对她百般呵护,她也表现得无欲无求,只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身份。

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恩爱的夫妻。

郑鸳很享受这种生活,尽管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并非善类。

先是韩歇。

再是韩威。

一个自杀,一个被割了舌头。

有人会说,韩歇是为了家族,韩威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取其辱。

韩赭这么做,是顾全大局,并没有什么错。

郑鸳也知道从家族层面上来说,韩赭是没有错的。

但送自己儿子去死,就算是为了家族,你作为父亲也应该会有不忍之情吧?

可惜,郑鸳没有从韩赭眼神中看到半分痛楚。

这两个年轻人,并非郑鸳亲生儿子,她当然不会太过心疼,但每每想起韩赭麻木的眼神,她都会遍体生寒。

终于。

轮到自己一家了。

郑鸳丝毫不怀疑,自己那个平时看起来颇为随和的丈夫,会为了保住家主之位,而放弃自己一家。

韩倦是他唯一的嫡子。

但换一个正室,他能有更多的嫡子。

郑鸳惨笑一声:“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从嫁过来的那天,我就做好所有准备了。”

郑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从郑家放弃国号,主动并入韩家的时候,他也做好所有准备了。

这世上,哪有与虎谋皮的道理。

难道羔羊主动献出自己的一半的肉,就能跟狼当兄弟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当然能想通。

但当时的郑国,早已没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斗志,还妄图投降之后,能保住自己的贵族待遇。

的确。

他们多享受了好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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