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修罗场来得猝不及防(4/5)
不过也就这几十年了。
只希望冲突爆发以后,郑家的年轻人能认清现状,狠下心来把所有的权力都交出去,免得一点血脉都传承不下去。
郑濂转身朝屋内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正挨着火炉打坐。
脸色依旧苍白,身体也坐得歪歪斜斜的,仍然没有从牧野碑的反噬中恢复过来。
正在这时。
敲门声响起。
郑濂声音有些嘶哑:“进!”
“吱呀!”
门开了。
韩赭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的笑容:“岳父大人,夫人!我找倦儿有些事情。”
韩倦听到声音,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外:“父亲居士,走吧!”
接着。
便在郑濂和郑鸳担忧的目光中,跟韩赭走出了院落。
关上院门。
一路无话。
最终来到了韩赭的闭关之所。
贴上隔音符,韩赭从怀中取出了一团真气。
很快。
真气就化成了南宫燕的模样。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韩倦:“小道长,怎么样,想明白了么?”
眉眼之间带着轻慢,似乎已经笃定自己拿捏住了韩倦。
韩赭眼睛微眯。
虽然那天晚上他没有参与谈话。
但也隐隐猜到了南宫燕的意图。
想要逼迫嬴赵打开冢盘,很可能需要韩倦帮忙。
而交换条件。
应当就是郑家的未来。
如今南宫燕背后的势力,是促成姬姓联盟的主导。
若韩倦在姬姓联盟的成立上立大功,情况未必不能扭转。
面对这个条件。
自己这个儿子,就算再无欲无求,恐怕也……
韩倦淡笑道:“想明白了,这件事我不参与!”
“什么!”
“什么!”
两个人都是一惊。
南宫燕不明白,这个人不怕死么?
韩赭神情有些阴沉:“倦儿,你知道这件事对你意味着什么么?”
韩倦想了想:“意味着我能不能晚死几年?”
“你……”
韩赭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的选择关乎的已经不止自己的死活,还有为父和整个郑家!”
韩倦反问:“若是我戴罪立功了,韩郑两家便能休戚与共,同年同月同日灭么?”
韩赭:“……”
这个问题,还真给他问沉默了。
郑家的存在,极大影响了韩土了行政效率。
这次徙民事件就可见一斑,如今的韩家,已经形成了共识。
韩家要想立国崛起,郑家必须要解决。
即便韩倦戴罪立功,也只不过是拖延几年而已。
自己这个儿子,对当世局势一直提不起兴趣。
却不是毫无了解。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只为了你自己。”
韩倦懒洋洋地笑了笑:“父亲居士,我还是觉得,认清真相之后的苟延残喘,还不如尽早了结。师父说让我认清红尘俗世,我想我已经认清了,这点我应该感谢你。”
这句话,讽刺意味很浓。
但在韩倦目光中,韩赭却丝毫找不到嘲讽的情绪。
他……好像真在感谢自己。
南宫燕眼神有些嘲弄:“韩道长,你确定么?我的确很希望你出手相助,但并不意味着离了你不行。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枉送自己的性命?”
韩倦笑容有些玩味:“南宫姑娘,你知道什么是望气术么?”
南宫燕:“……”
望气术,阴阳学派的看家本领。
这韩倦连天下大势都能看得穿,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的结果?
南宫燕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怒意。
她看向韩赭:“韩世伯!这件事情看来是没得谈了?”
“对。”
韩赭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劝说韩倦的意思,因为从头到尾,他从来没感觉,自己能拿捏住这个儿子。
他看向韩倦,声音平淡:“倦儿,你先回去歇息吧!”
“哎!”
韩倦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便慢悠悠地准备出门。
神情自在。
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被他放在心上。
就在他马上踏出屋门的时候。
南宫燕声音响起:“韩世伯,看来你们韩家,又能保住一批天才了。”
听到这句话。
韩赭瞳孔一凝,他知道南宫燕这是在建议自己用韩倦祭碑。
他下意识望向韩倦,发现自己儿子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短暂停了一息的时间,摇头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韩赭暗叹一口气,旋即看向南宫燕:“这次,你有几成把握?”
南宫燕自信一笑:“九成!”
……
又是一日。
太阳缓缓西垂。
重黎殿中。
赵暨放下公文,抬头望了一眼太阳。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依照李采潭和韩倦给出的消息,南宫燕的人采取行动,应该就在今天了。
“牧野碑……”
赵暨自嘲一笑,心绪有些复杂。
其实冢盘结束之后,他就跟嬴无忌谈论过这个东西。
他问嬴无忌如何看待的时候,嬴无忌说不破不立,可以考虑壮士断腕。
但他作为黎王,怎么可能会舍得断腕?
那些从百姓中选拔出来的官员,在前期的确会感激王室,可一旦让他们站稳脚跟,对于王室来说,真的比宗室更值得相信么?
赵暨当时就这么驳斥嬴无忌。
这小子只是笑了笑,说他身上没有家国重担,所以扯起来毫无压力,让自己就当他是说梦话,不用太过较真就行。
还真够混的。
眼见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
赵暨终于挪动了脚步,走进重黎殿的地宫。
踏入地宫的时候,他朝一间石室望了一眼,那里是嬴无忌修炼的地方。
他心中有些感慨,自从他把嬴无忌从温柔乡里面揪出来修炼,这小子对因天就地的感悟就突飞猛进,每天都在地宫之中参悟。
若能时时保持这个劲头,说不定真能在三十岁之前突破悟神境。
捡了个宝贝啊!
赵暨没有打扰他,而是转身进入了另外一间石室。
石门刚打开,便有三五十人齐齐拜下。
“参见陛下!”
“免礼!”
赵暨目光凝重地扫了他们一眼。
这些人都是意志极为坚定的高手,他们每人面前都摆着一面铜镜,这些铜镜都是出自大师之手,看起来无比清澈明净,每一面都造价不菲。
他们,便是赵暨准备派入暝都的人。
也是随时赴死的人。
暝都的环境,对于正常人来说,实在太过恶劣。
也正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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